序三(4)

记得在北京医院与萧三遗体告别时遇到姜椿芳。姜老厉声对我说:“你干什么了?怎么没把他照顾好?让他这么早就死了?”我说:“我有什么办法?医生都没有办法,何况我?”我的心在流泪,在自责:我真的没有照顾好他,一天到晚谈工作工作,我真笨呀!姜老说:“那你今后到哪里?”我说:“我还能到哪里?”姜老说:“你要喜欢作协就留作协,要不就回来!”我说:“我当然喜欢娘家。 “姜老说:“娘家也好婆家也好。 “我说:“我回去还要我?”姜老说:“怎么能不要?”我说:“等我把萧老的事料理完了。 “姜老说:“那是,那是。 “我说:“我调入作协之前阎明复同志对我说过:‘调出百科的没有一个再准许调回来的,你是一个特例。 ’”姜老说:“是这样的。 “(1983年2月 10日日记)尽管百科有些领导也有过同样表示,可我还是没能回去,萧老的事情没有做完,他去世之后我又坚持(大部分是业余)自愿地为他工作了一些时日:我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编的《萧三诗选》1985年才出版,而那些俄文诗还没有眉目。萧老把他苏联出版的俄文诗集都给了我,让我核查并把这 21首俄文诗歌译成中文。虽然十几年前我已基本做了这一工作,并请萧立昂逐字逐句、过细地对我的译文提出过修改意见;2000年我又重新修改了一遍,但是,出书,却是难上加难。

今年,在李冰书记、陈建功馆长、李荣胜副馆长关怀下,文学馆许建辉研究员的支持下,这本书才有机会问世。这绝不是一个”谢“字就能概括得了的感激之情。

萧三同志是我的恩师、慈父、忘年交,他在一些可能的选择中选择了我 萧三致郑天禄的信萧三致李何林的信 作为他的助手。对于我,是有知遇之恩的。

那些年,我在萧老严格要求与培养教育下,在他的无私关爱中,使我在人生与事业上懂得了许多。萧老的恩情用我仅有的余生是报答不完,也书写不完的。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名言,我以为在任何时代、任何情况下,总有人会毫不犹豫地作出这种选择,我毫不隐讳我的这一价值取向。遗憾的是,当下,值得让“士们”为他去“死”的人是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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