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现在(5)

“第二个觉悟,”他说,“把我们现在的知觉安置在一个比较深远的历史视界里。毕竟,当90年代结束时,随之消失的不仅是整个20世纪,同时也是人类一千年的历史时期。我们即将结束人类历史上的第二个千禧年。我们西方人若想知道我们在历史中的位置,若想知道未来人类的走向,就必须了解这一千年中真正发生的事。”

“手稿到底怎么说?”我问道。

“它说,在第二个千禧年即将结束时——也就是现在,我们人类将能够回顾这一千年的历史,把它当做一个整体来考察。如此一来,我们就会发现这一千年的下半期(也就是所谓的现代)所发展出来的一个特殊偏见。今天我们能够察觉到人生中的机缘,就表示我们正从这个偏见中觉醒过来。”

“到底是什么偏见呢?”我问道。

杜普森故作神秘地对我笑了一笑:“你愿意重新度过这一千年吗?”

“当然愿意!告诉我这一千年的历史吧。”

“光是我告诉你,是不够的。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要了解历史,你就必须明了你日常对世界的看法是如何形成的,是如何受到前人的生存现实影响的。人类花了一千年工夫,才发展出现代社会看待事物的方式。因此,你若想真正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就必须把自己带回公元1000年,然后在想象中走过这一千年,好好体验一番,就仿佛你真的在一生中度完这整个历史时期似的。”

“我怎样做到这一点?”

“我会引导你。”

我踌躇了一会,转身望向窗外,看了看底下的山川陆地。我对时间的感觉开始有点不同了。

“我愿意试试。”我毅然说。

“好!”他说,“现在开始想象,你活在公元第一千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中古世纪。首先,你必须了解,在那个时代,‘现实’(reality)是由权力很大的基督教神职人员界定的。由于位高权重,这些人对民众的心灵具有无比的影响力,而他们心目中的真实世界,基本上是精神的。他们所创造的现实,把上帝对人类的期望安置在生活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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