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你一手开车一手接电话时的天气条件?”
“我说过,我已经挂了电话。”
“多久之前挂的?”
“大概几秒钟之前。”
“这么说你当时还是很心烦?”
“有一点儿。”
凯文说:“你这样像是在审问她。”
“抱歉,”博尔顿说,“我得坦白一下,开车打电话是我经常抱怨的事情之一。我个人认为它们引起的事故比酒后驾车还要多。”
“这起事故的起因并不是它,”佩顿说。
“好吧,那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然后说:“我挂掉了电话。如果你非要知道细节的话,我只能说这通电话让人有点尴尬。”
“什么意思?”
她一点也不想详细讲述。“我给西蒙斯医生的应答机留了言,但我的留言很··笨拙,可以这么说。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回去解释一下。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辆车飞快地向我开来。大概有一百码远。”
“当时你还在想着先前那通电话吗?”
“也许吧。”
“好吧,这辆车冲着你开过去,而你有点心不在焉。”
“我没有心不在焉。”
“随便吧,然后呢?”
佩顿停住,当时的印象全都回来了。“很奇怪,那辆车的司机开着远光灯,所以我就闪了闪我的车灯,他也回闪了一下。然后他就消失了。”
“什么意思?”
“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奇怪地看着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然后他又出现了。”
“我明白了,就像大卫·科波菲尔一样。”
“不是,他只是关掉了车灯。我猜我自己的车灯上全是雪,所以照不了太远。在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光。直直对着我。他的车在我的车道上。”
她的声音在颤抖。凯文握住她的手。佩顿接着说道:“他就这样开过来,就像某种锁定了我的导弹一样。他打定了主意,要么把我挤出路边,要么迎头撞上我。”
博尔顿挠了挠头,“结果你掉转了方向,我猜。”
“对,那时我慌得失去了控制。我没有打电话,没有分神。我得做点什么,不然他会把我轧平的。”
“你确定他在你的车道上?”
“是的,他就在我的正前方。”
“我明白。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刚打完电话,很心烦。天很黑,雪很大,路上全是冰雪。有没有可能是你在他的车道上?”
佩顿顿住了,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你想不出来?”他的口气听起来就好像他想得出来。
“他为什么关掉车灯,然后又像一架冲过来的飞机一样用灯光照着我?”
“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同一辆车。你说过,天气情况一直在恶化。也许你看到的情况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你最先看到的那辆车也许停进了私人车道··用你的话说,就是消失了。然后另一辆车从一条不同的私人车道或是边道开了出来。你当时正在他的车道上,所以他闪着车灯,提醒你绕过去。结果你反应过度,最后掉进了湖里。”
“我没有反应过度。”
“我并不是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司机。在这样的情况下,最轻微的错误都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告诉我,”佩顿说,“那辆车在把我挤出去之后为什么没有停车?”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车失控了。”
“我认为他是想撞上我。”
“希尔兹医生,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是一次自杀性任务。从我的直觉说来,我不认为会有人想要蓄意迎面撞上你的车,为了要你的命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这比你是詹妮弗·安妮斯顿或是仙妮亚·唐恩更不可能。我并不是说你不漂亮。我是说,我并不是说你现在并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