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银行:A?P?贾尼尼

第1章美国银行:A?P?贾尼尼

他是个大块头的男人,但在这一刻也感到万分恐慌。凌晨5点18分,木屋像一匹发了疯的野马一样剧烈摇晃,把他怀孕的妻子甩到了床下。她紧紧地靠在他身边。他身高近一米九,肩膀宽厚,有着坚毅的下颚。但当脚下的地板喷溅着沙土、像波浪般不断起伏时,他也无法保持平衡。阿玛迪奥?贾尼尼和妻子克洛琳达抬头看看扭曲的天花板,匆忙穿过走廊跑进住着他们7个孩子的卧室,奋不顾身地扑到他们身上。持续的摇晃使得墙体纷纷破裂,他们经历了生命中最煎熬的28秒钟。而对他们身患白血病的儿子马里奥来说,一块柱子的碎片都足以带来致命一击。

然后是一片寂静。墙体还在不断晃动,但最后终于在孩子们的惊叫声中慢慢停了下来。十分幸运,他们住在圣马特奥,离1906年4月8日大地震的震中旧金山有17公里。至今我们仍无法得知准确的死亡人数——但肯定超过3 000人。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燃气管道爆裂,无情的大火让一贫如洗的码头居民和富有的诺布山区贵妇一起逃窜到了大街上。很快人群就将四处逃散,肆行劫掠。在一片混乱无序中,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和钱袋。

阿玛迪奥?彼得,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贾尼尼,十分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他得向公众开放自己的银行;他得向封闭的道路、流窜的暴徒以及红了眼的竞争者们发起挑战。这一天旧金山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熔炉,邮政员们全都待在家中。希罗多德在“无论雪雨、炎热或暗夜”的先古承诺中并没有提到地震爆发,古希腊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曾赞扬当时波斯驿站的信使:“不论是雨雪、炎热还是夜之黑暗,都不能阻止这些信差以极限速度完成他们的工作。”——译者注但35岁的贾尼尼把自己置身于更高的标准之中。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充满磨难、让人精疲力竭的旅程,那就是跨越17公里赶往自己的银行。火车上挤得满满当当,工程师们害怕损坏轨道,于是放慢了速度,让列车缓缓前行。贾尼尼跳下了车,这种速度还不如搭便车或是大步快走,虽说他的步伐也非常笨拙。五个小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跋涉到了城市中心的他,几乎已经辨认不出这个城市:四处都是黑烟和高蹿的火苗,还有消防队员炸楼救火时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他们希望能通过炸毁的方法阻止易燃的木头扩大火势。

他脑子有病?贪权还是图名?抑或只是盲目地想着那些在绝望中需要现金的“小人物”?连贾尼尼自己都不能得知。但当抵达银行之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即使以他的块头、决心和名望,也无法保护银行的金银不被匪徒抢劫。

这一章讲述了一个男人的故事,他敢直面残忍的不法之徒,并信任自己的同胞。贾尼尼之所以创立现代银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信赖那些小企业主、已婚男人甚至是家庭主妇。而纽约的摩根、伦敦的罗斯恰尔兹或华盛顿的里格斯这些世界知名银行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在贾尼尼来旧金山之前,银行只是开给有钱人的,而出纳室笼子一样的栅栏让每个人都像囚犯一样。贾尼尼锯断了这些栅栏,同时也将美国经济从过去解放出来。全世界很多国家现在还在向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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