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眷村》:感情菜谱(2)

就像端午节快到的时候,到处都是糯米、粽叶、蒸粽子的气味;到了过年时,空气中又充斥着腊肉、腊香肠、豆腐香肠的味。我们家巷子里有一个台湾太太,嫁到眷村时还不会讲国语,但竟然跟着四川妈妈学会做辣菜,做得好到可以在菜市场卖,每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她就会炒辣椒,炒得整个眷村都是那股独特的辣椒味儿!所以为什么眷村的味道那么特别,它就是什么人都有,什么菜都有,混合起来的味道就特别不一样。

眷村的菜市场里有很多学问。因为这一批从大陆来台湾的人,本来是没什么机会跟外面社会接触的,这个市场等于是跟台湾人接触的“窗口”,后来自然而然成为聚落。时间久了,眷村的妈妈很多会到菜市场摆摊,跟台湾妈妈在一起,眷村外面的菜市场,就变成台湾妈妈跟眷村妈妈聚集的地方。菜市场里除了卖菜,也卖很多小吃,说这些市场是眷村菜的起源,一点也不为过。

眷村菜市场的语言很好玩,每一个台湾太太都会学着讲一些普通话。1949年以前他们都不会讲普通话,一段时间之后,菜市场里的台湾太太就都会讲普通话了,他们的下一代普通话就更“溜”一点。而眷村的外省太太进去卖菜、卖小吃,久而久之也学会讲台语, 这些台语很好玩, 有四川台语、山东台语,各种怪腔怪调的台语都出现了。

用“甩”的还是用“打”的?

本省与外省人对食材的念法有听不同: 像我们叫的“老玉米”,其实就是台湾本省人说的“包谷”;而“西红柿”指的就是“番茄”。小时候曾经发生一件事,让我到现在仍然记忆深刻。有一次我和很要好的玩伴提到“西红柿蛋花汤”应该怎么做,我说要先将西红柿炒一炒,再煮至西红柿的红油出来,“甩”一个蛋花就好了。她听了之后十分生气,说:“‘甩’太难听了!不就是打个蛋花嘛!”为了这个“甩”字说法,我和她吵了半天。其实,现在想想,这只是日常生活口语的应用不同罢了!

提到“甩”蛋花,我小时候很喜欢“甩”蛋花的感觉,并且以“甩”出漂亮的蛋花自豪。每次只要一有机会,就非得“啪啪啪……”地“打”个不停,声响颇大,我妈常笑说:“你打个蛋,八里外都听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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