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眷村
每个眷村总会发现几个木板小招牌,上头排列着油漆手写字体“修改衣服”、“修改军服”。手巧的眷村妈妈靠着裁缝的手艺,帮客人换拉链、修改裤长、腰身,因为物资缺乏,大家可舍不得轻易丢弃衣物。部队里淘汰的旧军服变成居家服,孩子的衣服则是手足之间一个传一个,妹妹接收姐姐的,弟弟捡哥哥的,要是破了,加上补丁又可以再穿几年。
美援物资也是不少人的衣着来源,“净重五十公斤”的面粉袋内裤,如今早已成为怀想当年的经典笑料。教堂的外国神父提供美国百姓捐赠的旧衣,也陪伴着许多人度过春夏秋冬。一般而言,军人的穿要简单多了,大部分军人都是穿着军服拍结婚纪念照和宴客,休假外出时,也会穿着军服和家人出游。除了省事又拉风之外,坐车、看电影、或是逛动物园,还有军人优待票可买。
严格的外省教育
大部分眷村第二代都在台湾出生。从会说话或识字开始,大陆老家的地址就成为眷村子弟必背的功课,即便有口无心,倒也滚瓜烂熟。也许近在福建、江浙,也许远达内蒙古、东北,当时谁也不知道,背这些地址到底有没有用,亲自踏上父母亲故乡的那一天到底会不会来。但逢年过节时,遥祭大陆列祖列宗的固定仪式绝不能免。晚辈双手拄香在胸前,似懂非懂地听着长辈们操着家乡话喃喃自语。对下一代是家庭教育,对长辈则是刻骨乡愁的自我疗愈。
直到1987年开放大陆探亲,眷村长辈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唯有两鬓飞雪。生离死别几十年,他们大多期待子孙能够一起返乡,见见烽火下残存的亲人,细诉故乡泥土上的童年踪迹。
经年累月因公在外的军人爸爸,大都扮演不擅言词但异常严厉的角色,妈妈则要以外柔内刚的方式身兼父职。木棍、皮带、藤条有可能是各家不约而同的家法,不挨几顿印象深刻的揍,成长路上好像就太平淡了些。由于同村的军人父亲多任职同一单位,放假在家时间大致相同,眷村妈妈们怀孕生产的时间也都相去不远。所以邻居孩子同一年龄、同一班级的几率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