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娜?瑞姆斯表达了法国知识界对此事的反应:当一个法国人说:“我想建立一个国际公司,以传播多元文化为主要目的”,我们会为此感到高兴。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沙文主义,我们希望这个庞大的企业仍然保持法国的身份,并且它的总裁应该用他所有的能力帮助法国的艺术家们重新赢得在世界上的一席之地,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赢回他们曾经失去的地位。[14]这个公司的历史与法国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而且包含了许多法国文化,但梅西尔并没有做任何努力来消除大家对他将公司美国化的担心。梅西尔还于2001年12月在纽约与巴瑞?迪勒(Barry Diller)的联合记者招待会上[15]发表声明,这使得问题进一步复杂化了。他说:“法国的文化独特性已经消亡了。”[16]这份声明迅速地转播到了法国媒体中,并引发了来自政府官员、知识分子、艺术家和员工一连串的愤怒反应。工会代表杰拉德?肖莱(Gerard Chollet)明确指出:“我们不喜欢美帝国主义。因此,当一个法国人成为这种帝国主义的捍卫者时,我们就更不会喜欢他了。”[17]运河影片公司是威望迪的一个子公司。曾经为运河影片公司制作过几部电影的制片商弗雷德里克?杜马斯(Fr derique Dumas)说:“这使我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将公司搬往纽约实际上是在公司内部将美国人置于更高的地位,梅西尔先生正在把威望迪带入反对法国文化的‘特洛伊木马’之中。”[18]
梅西尔的主张使得威望迪远离了法国文化,并且他也并没有从美国观众那里得到更多的支持,因为环球电影的员工并不喜欢被法国公司所控制。另一方面,威望迪环境集团的公共事业全部被剥离,变成了从布朗夫曼家族手中兼并的施格兰公司的一部分。这也是梅西尔向美国的投资者承诺经营单一业务公司所必须做的。但遗憾的是,法国的当权者并不喜欢这个完全从公共事业领域抽身出来的想法。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曾对此很明确地表示[19]:我听说威望迪环境公司的消息后,感到很担忧。这个公司向法国大部分地区和居民提供自来水。它是公共服务不可或缺的公司。对于错误地将它处理掉,人们应该更加谨慎地对待。梅西尔发现自己陷入了法国和美国就有关威望迪本质的争论之中。他没有意识到他的选择已经引起了太多关于他和公司身份特征的问题。他不能对威望迪是谁这个问题给出满意的答案。最终,他和他的公司在美国看来太法国化了,在法国看来又过于美国化。
威望迪的经历表明低估身份特征维度的重要性是十分危险的。公司身份特征在公司内外支持者中间都应该有一个设定好的印象。领导者应该对公司身份特征危机更加敏感。要在不同的部门中建立一个可行的组织,不仅仅要采用卓越的财务制度、不凡的战略和改变名称等方式,它还要求将不同背景、不同部门和国家的人们融合到新公司中,并对新公司有共同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