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干柴烈火,一个是欲火烧身,一个是恣意放荡,所以二人的血液很快便沸腾起来!急风骤雨、腾云驾雾、欲醉欲仙!
多年没有如此陶醉、没有如此销魂的田弘遇,对辽女莎茹兰自然是视同心肝、爱不释手!
但女谍莎茹兰却是另有所图,她确认田弘遇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网,便侧卧在床上发出低声啜泣。
田弘遇虽全身瘫软,但仍强力支撑,赤膊坐起身来,心疼地盯视着莎茹兰:“美人刚刚还情致颇浓,怎么……”
莎茹兰擦了一把泪水,叹道:“国丈爷怜香惜玉,只是妾身难以长久侍候您老人家……”
“此话怎讲?”田弘遇扳过莎茹兰的身子,“老夫将你养在府中,夜夜专宠,谁能奈何!”
莎茹兰哀叹一声:“国丈能留住妾身,可留不住安享富贵的天下啊!”
田弘遇一愣:“嗯?”
莎茹兰泪水盈盈:“袁崇焕引领后金已经占了遵化,不久就要引后金占领北京……”
“什么?是袁崇焕引来的后金兵?”这消息宛如炸雷一样,惊得崇祯“腾”地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田弘遇没有向崇祯讲出消息的来源,而是添油加醋像煞有介事地渲染:“陛下,城中百姓盛传,是袁崇焕引来的后金兵。”
自从边报传出后金兵绕道蒙古,进攻北京的消息后,崇祯便坐卧不安、食不甘味,仅数日之间,焦虑和不安已使崇祯苍老了许多。此刻,他抬起充满倦色的眼睛,困惑不解地询问国丈:“朕对袁崇焕宠信有加,他怎能背叛朕,背叛朝廷呢?”
田弘遇这个好色之徒,在领兵打仗、治理国家方面是个酒囊饭袋,但在造谣生事、恶语中伤方面,却是巧舌如簧:“袁崇焕一向目无君上,桀骜不驯,他上任不久便擅杀了毛文龙……陛下!自古武将拥兵过重,难免不生异心,前朝宋高祖赵匡胤的陈桥兵变……”
“不要说了!”崇祯不由警觉地又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田弘遇此话又一次击中了崇祯的心病。崇祯自登基上台以来,最担心、也最害怕的就是“陈桥兵变”!他总结先朝的历史,对于魏忠贤之流的宦官专权已有所防范,他一方面勤于朝政、事必躬亲;另一方面则从制度上严禁宦官参政、干政。所以,他不担心宫廷内的太监乱政或其他的内廷政变。他担心的是那些远在边防、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担心他们回师京都,实行“陈桥兵变”。上次,袁崇焕的擅杀毛文龙,已经在崇祯心中留下了重重的阴影,只是因辽东吃紧,毛文龙无法死而复生,已经折损了一员大将,他不愿再赔上一员,只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而已。而今天,田弘遇的话,重新勾起了崇祯的担心和不快,使得崇祯半晌都阴沉着,不再言语。
田弘遇不知是看透了崇祯的心曲,还是倚仗贵妃的得宠,他依然喋喋不休:“国势艰难,企望陛下审时度势,有些事不能不防啊……”
“老皇亲,切不可对外言传。”崇祯说着扶田弘遇坐下,“朕屡屡想到一件事就不寒而栗。”
田弘遇惊讶不已:“陛下……”
“阉党魏忠贤受到的恩宠无与伦比,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处心积虑,妄图篡国篡权?”
崇祯的御书房内,已跃升为秉笔太监的曹化淳手拿塘报正向崇祯禀报:“万岁爷,夷贼已越过蓟州,直逼京师,一路连陷玉田、三河、香河三县……”
崇祯沉着脸,宛似一张铁板:“各路援军情况如何?”
曹化淳翻出塘报:“大同总兵满桂、保定总兵刘策、巡抚范景文正率师入援,袁督师告慰万岁爷,正亲率精兵抄走小路,日夜兼程,奔赴京师,今晚子时以前可到达左安门、广渠门一带。”
“好!”崇祯高兴地赞许,“还是袁督师最先到达!真不愧为辽东铁骑!如此风雪交加,袁崇焕非忠君体国、日夜兼程,怎么可能在两天内抵达京师?”
曹化淳低语喃喃地说:“万岁爷,袁督师最先到达并非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