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广渠门内,一片混乱。
惊慌的京城百姓拖儿带女,肩挑背扛着细软奔跑着向广渠门拥来。
把守城门的禁兵阻拦着逃亡的百姓:“快回去!没有看御批露布吗?严禁进出城门!”
一位被推挤的老汉摇头骂道:“他姥姥的!过去只听说辫子兵在关外折腾,现在好,要打进北京城了!”
一老妪惊恐得说话都有些哆嗦:“听说辫子兵厉害哪,砍得人头满山坡地溜滚!”
这时,只见一名躲在人们后边的青年妇女挤过来,像煞有其介事地说:“人家在关外那么远,想来也不认路啊,还不是袁崇焕引来的!”
一听辫子兵是袁崇焕引进来的,老妪气得直跺脚,连声骂道:“这个挨千刀的袁崇焕!可是皇上的大红人呢!”
老汉点点头:“可不是!都他娘的一个样!”
善良的人们当然不知道,这位煽惑人心的青年妇女,原来就是辽女奸细莎茹兰。毛文龙死后,毛云龙接收了他哥哥的全部财产,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位风骚婆娘莎茹兰。他们沆瀣一气、同命相连,此次混入广渠门难民之中,就是依照她与毛云龙的设计,来造谣诬陷袁崇焕的。所以她一回到毛云龙府邸,便得意地高叫起来:“老百姓一煽就起来了!现在满城都骂上了袁崇焕!”
毛云龙并没有像她一样的兴奋,望着莎茹兰,不无怀疑地说:“可这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一个人说不信,两个人说不信,可第三个人还说,人们就疑惑了。待到十个八个、千个百个地说,这谣传就变成了真理。哎,要传到崇祯耳朵里才好呢!”
“这怎么可能呢!”毛云龙连连摇头,以为她这是天方夜谭。
“你不是认识内宫的人吗?”
“内宫?”毛云龙猛地想起,“噢,有一人倒可传递。”
“谁?”
“国丈田弘遇。”毛云龙盯视着莎茹兰,“不过……这事只有你能做到。”
“我?”莎茹兰惊愣道,“妾为一介女流,怎么能做到?”
“恰恰因为你是女流!你生为女身,就是本钱。”毛云龙嘻嘻一笑,“田国丈生性好色,就喜欢脸蛋漂亮的女人!”说着又犹豫起来,“可是……”
“那妾身倒可一试。”莎茹兰看着毛云龙那犹疑的神情,色迷迷地挑逗,“怎么,你是吃醋还是舍不得?”
田弘遇是田贵妃的父亲,果如毛云龙所言,是个生性好色的人物!他原本流寓扬州,做过扬州把总,自从女儿被选入宫封为贵妃后,他便也随之来到京城。但依明朝祖例,内亲不得为官,所以他寓居京都后,无所事事,养尊处优,田妃的生母又因病早逝,他便成天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虽年逾六旬,但对此仍夜夜不疲!
今见毛云龙送来如此骚野放浪的辽女,立时便眼睛一亮,欲火燃烧起来,而辽女莎茹兰又有意勾引,她在歌舞一番之后,假借屋热,一层层地脱去礼服、内衣,只剩下贴身的飘逸薄纱。田弘遇见她一头秀发自然飘洒,浑圆的肩膀在雪白的细纱掩映下若隐若现,加之红色抹胸勾勒出饱满曲线,随着音乐的节奏颤动浮荡……而刚刚洗浴、未施粉黛所特有的诱人的香气,使其既自然天成,又野味十足,这一切的妩媚风流,使得田弘遇欲火焚身,手足无措。
毛云龙望着田国丈那贪婪的目光和急不可待的神情,连忙起身告辞:“此女热情奔放,撩人野浪,别有一番情趣啊!”
田国丈已是色眼朦胧:“果是与众不同!”
田国丈并未起身相送,而是不待毛云龙走出房门,便一手揽在莎茹兰的腰际,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整个儿抱了起来,送上了他那特制的大床!
莎茹兰本来就骚情野浪,放荡大胆,今见田弘遇如此猴急儿,便伸出双臂,钩住国丈的脖子,在把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到国丈胸前的同时,又用一双泼辣的凤眼迎向国丈那火辣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