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着急询问:“听说什么?”
“皇上昏死过去好几次了……”宫女怯怯地说。
“啊!”信王仰天悲叹,连着几声呼叫,“皇兄!皇兄!”
此时的宁国府内,魏忠贤和魏良卿也正在低声密议。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魏忠贤端着茶杯,欲喝又放下,放下后又重新拿起。一派心事重重,“皇上大限将至,我们的末日就将来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那怎么办?”魏良卿一听此话,惊愕得也放下了茶杯,问道。
“要千方百计保住皇上!”魏忠贤忧虑地说,“要不,那些人就会像疯狗一样围上来咬我们!”他期盼地看着魏良卿,“贤侄的保圣汤,究竟能保住圣上多少时候?”
“难说啊!保圣汤只保一时,难保一世。”魏良卿连连摇头,“皇上纵欲过度,身子掏空了。”
“那贤侄还有没有安圣汤、长生饮之类?”
“天意难违,人寿有期,皇帝老子也难逃人生大劫啊!”
“这倒是!”魏忠贤点头说着,“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走,你就挨不过五更去。天子也是如此啊!”他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忧心忡忡地说,“万一……皇上保不住……”
正在这时,魏良卿夫人怀抱婴儿风情万种地走进来:“贱妾领侄孙儿拜见魏爷爷!”
“罢了!罢了!”魏忠贤看见侄媳妇进来,暂时冲走了忧思地站起身来,看看婴儿,问道,“那天忘记问了,这孩子取什么名字?”
魏良卿答道:“取名鹏翼。”
“鹏翼?”魏忠贤不解问,“什么鹏翼?”
“鲲鹏展翅,扶摇而上九万里。”魏良卿细细解释着,“唐代诗仙酒圣李太白的《大鹏赋》说:‘右翼掩西极,左翼蔽东荒,跨蹑地络,周旋天纲’,孩儿的字就取天纲。”
“好!好!”魏忠贤高兴地看了看婴儿,“大鹏展翅,直上九天;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这孩子确是前途无量!”魏良卿高兴得手舞足蹈,“落地之时,恰是旭日东升。只见彤云密布,彩霞满天,祥云冉冉,紫气浩荡!”
魏良卿夫人因那天见过魏忠贤的淫态,所以也不再畏惧他,便眉飞色舞地信口说了起来:“说来也怪,那天侍女从井中打水,竟打出一只金龟。”
“金龟?果有此事?”魏忠贤一惊,把目光转向魏良卿。
魏良卿信誓旦旦:“一点不假!良卿怎敢欺骗叔公,金龟现仍在花园池中,通体金光闪耀。”
魏忠贤上前细细端详着婴儿,突然高兴地喃喃自语:“上天吉兆,天意如此啊!天意!天命哪!”随即他转过身来,对着魏良卿郑重吩咐道,“好好善养,精心保护着鹏翼!此事要守口如瓶,秘不外传。”
侄媳妇虽然不清楚魏忠贤心中的谋略,但她从这位一言九鼎的叔公的神情上,猜出这肯定是个大好事,且肯定是和自己的儿子有关,她禁不住又下意识地紧紧护抱了一下怀中婴儿。
魏忠贤自那日的心猿意马之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侄媳妇了,今见她斜睨的眼神又有点神魂摇荡,但魏忠贤很快便控制住了,他知道如今皇朝风雨飘摇,首先还是皇位要紧。所以他定了定神,拉起魏良卿的手:“去把崔尚书找来,一起到客奶奶那儿,商量个对策!”
“这事太难办了!我不去!”他们赶到内宫客氏住处,对客氏将心中的谋划一说,谁知客氏撒着性子竟一口拒绝。
“哎呀!姑奶奶,这事只有你去最合适!”魏忠贤手指魏良卿,“贤侄在此,也不用忌讳,连皇上都知道,你我对食,形同夫妇,鹏翼就是你的孙儿,这事只能托你操办,如若成功,你就是太皇太后!”
客氏揶揄地看着魏忠贤:“那……你就是太上皇了?”
魏忠贤“嘿嘿”一笑,在客氏面前,他的脸皮极厚:“至于我嘛……理应临朝摄政。”
性急的魏良卿,等不及他们的打情骂俏,他“扑通”一声跪在客氏面前,苦苦相求:“叔如父,婶如母,良卿是你的亲儿子,鹏翼就是你亲孙子!叔叔摄政,婶婶辅佐,恩比天高,孩儿孙儿自当肝脑涂地,孝养终生!”他抬眼看着客氏,哀求地说,“婶婶如若不答应,孩儿就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