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往东

“嘁!嘁!嘁!”朱雀们在鸟群中这样交谈着。早在8月,它们就开始了从波罗的海海边、列宁格勒和诺夫哥罗德州的旅行。它们不紧不慢地飞着,一路上都有吃的,足够了,还忙活什么呢?又不是赶回故乡去筑巢和养育雏鸟。

我们看见它们飞过伏尔加河,飞过乌拉尔一座不高的山岭,现在看见它们在巴拉巴——西西伯利亚的草原。它们一天天地向东,向东,向日出的方向飞。它们飞过一片片丛林——巴拉巴草原上到处是桦树林。

它们尽可能地在夜间赶路,白天休息和觅食。虽然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地飞,而且每一只小鸟都留神着四周,以防不测。可是惨剧还是时有发生,一个疏忽,就会被老鹰抓去一两只。在西西伯利亚,猛禽——雀鹰、燕隼、灰背隼什么的,实在太多,它们飞得太快了!当小鸟从一片丛林飞向另一片丛林时,不知要被猛禽抓去多少!夜里到底好一点,跟那些猛禽比起来,猫头鹰毕竟少多了。

这里,在西西伯利亚的时候,飞雀们就拐弯了——它们要飞过阿尔泰山和蒙古沙漠,飞到炎热的印度去过冬。在这艰难的旅途中,又有多少鸟儿要丧命!

铝环φ—197357的简史

我们这里一位俄罗斯青年科学家,在一只小北极燕鸥——一种腰身纤细的鸥的脚上,套了一只轻巧的小金属环:铝环φ—197357。这件事发生在1955年7月5日,地点是北极圈外白海边的干达拉克沙禁猎区。

同年7月底,雏鸟刚一学会飞,北极燕鸥就开始了它们的冬季旅行了。首先往西南——跨越波罗的海,然后向南沿法国、葡萄牙,整个非洲海岸,绕过好望角,并走得更远——南极洲。

1956年5月16日,一位澳大利亚科学家在澳大利亚大陆西岸福利曼特勒城附近捉住了这只小北极燕鸥。从干达拉克沙禁猎区到这里的直线距离是24000公里。

它的标本连同脚上的金属环一起保存在澳大利亚比尔特城动物园的陈列馆里。

从东往西

每年夏天,在奥涅加湖上,都要孵出大群的乌云般的野鸭和大群的白云般的鸥。秋天到来时,这些乌云和白云,都要向西,向日落的方向飞去。一群针尾鸭和一群灰蓝色的鸥动身飞往过冬的地方了,让我们乘飞机跟在它们后面吧。

听见了刺耳的啸声了吗?紧接着,水的泼溅声,翅膀的扑棱声,野鸭惊人的嘎嘎声,鸥的呐喊声……

它们本来打算在林中湖泊小憩,哪知这时遇到一只也在迁徙的游隼的袭击。它带着尖啸如猎人的长鞭一般刺穿空气,在空中的野鸭群上一闪而过,它那最后一个趾头的爪,锋利得如同一把弯弯的小刀,冲破了野鸭群。一只野鸭受伤了,垂下了长长的脖子,它还没来得及掉入湖中,游隼一个神速的转身,在水面上一把抓住了它,用钢铁般的嘴朝它后脑上一啄,拿去当午饭吃了。

这只游隼,真是野鸭群的瘟神。它从奥涅加湖和它们一起起飞,一同飞过了列宁格勒、芬兰湾、拉脱维亚……它肚子饱的时候,就蹲在岩石上或树上,漠不关心地望着海鸥在水面上飞翔,野鸭在水上头朝下地翻跟头,望着它们从水面上集合,继续向西——向着金灿灿的太阳降落的地方——波罗的海灰色的海面——飞行。但是游隼肚子一饿,就飞快地赶上野鸭群,逮出一只来充饥。

它就这样跟着野鸭群,沿波罗的海沿岸,北海,跟着它们飞过不列颠岛,到了那里,这只带翅膀的恶狼才好不容易不再纠缠它们。

我们的野鸭和海鸥留在这里过冬,如果游隼乐意的话,就跟随别的野鸭群向南飞——向法国、意大利飞,穿过地中海向炎热的非洲。

向北——飞向漫漫长夜的地区

羽绒鸭——就是提供给我们冬衣的又轻又暖的鸭绒的那种鸭——在北海的干达拉克沙禁猎区,安安静静地孵出了它们的雏鸭。那个禁猎区已经实行了多年的羽绒鸭保护工作,大学生和科学家们把编了号的很轻的金属环套在它们脚上,为了搞明白羽绒鸭从禁猎区飞到什么地方去过冬,有多少能回到这个老家来,还为了搞明白这奇妙的鸟儿的其他各种生活细节。

不久,白海就要被一层厚厚的冰覆盖起来。鸭们冬天在这里没有东西吃,它们决定飞到北海湾去,那个离北海不远的冰间湖。

羽绒鸭从岩石和水藻里啄水里的软体动物吃,这些北方的鸟,只要能吃饱就行了。周围一片汪洋,一片黑暗,它们都不害怕,它们的鸭绒冬大衣,一点寒气都不透,是世界上最暖和的绒毛!何况那里还常有北极光呢,有大大的月亮,闪闪的星星。即使那儿的太阳几个月都不从海洋里伸出脑袋,又有什么关系呢?北极的野鸭就是觉得舒服,能吃得饱饱的,在那儿自由自在地度过漫长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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