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之死(7)

肯尼迪总统并不是受所有人爱戴的。各个国家政府,无论追求的理想和所处的经济状况有什么差别,都沉痛哀悼肯尼迪总统的死,但有两个人例外。据报道称,阿尔巴尼亚共和国的恩维尔·霍查表示很高兴肯尼迪从世界政治舞台上消失。海地的弗朗索瓦·杜瓦利埃为庆祝肯尼迪的死,在全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狂欢。

我一直不希望也没有能力再开始争论是谁杀了肯尼迪和他为什么杀肯尼迪。对这些问题,我也没有获得任何新的消息。我没有太关注刺杀肯尼迪的阴谋,一方面是因为研究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痛苦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哪位阴谋论者能够提供可靠的证据证明哪位大人物雇奥斯华德去刺杀肯尼迪,也没有任何可信的证据证明奥利弗·斯通虚构而残忍的电影《刺杀肯尼迪》的真实性。在准备这本书的写作时,我终于强迫自己看了这部电影。不计其数的年轻人把这部电影看作刺杀肯尼迪的真相。

罗伯特·肯尼迪不得不怀疑刺杀他哥哥的敌人背后存在阴谋。但是罗伯特告诉他的助理尼克·卡岑巴赫,他并没有兴趣知道那些阴谋。

正如很多矛盾的阴谋让人难以信服一样,如果说刺杀肯尼迪和5年之后刺杀他弟弟的敌人背后没有任何阴谋,我个人认为这同样让人难以信服。我不能披露新的情况,也没有得出新的结论。但是,就这个问题我感到很矛盾。一方面,现在查明是谁杀了肯尼迪有什么好处?这么做肯尼迪也不会复活,他推行的政策和标准也不能继续实施。另一方面,证明肯尼迪是因信念的分歧而殉职,而不是单纯地正好被某个疯狂的狙击手随手杀害的,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世界上的许多人,包括我,会感到欣慰一些。

我没有参与谩骂沃伦委员会的大队伍了。由两党中公正睿智的爱国者组成的沃伦委员会所做的事情不能使批评家们都满意,而且也没时间对那时流传的每一个推断和理论做必要的综合调查。然而,有关人们对子弹和刺杀原因的不间断的猜疑,我也不再认为它们毫无道理,我也不认为沃伦委员会的报告为“谁杀害了肯尼迪”这个争论画上了句号。

媒体发表的一些阴谋论既荒唐又可怕,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却有点逻辑。大部分的阴谋理论家把卡斯特罗列在了嫌疑者的名单里。我不这么认为。卡斯特罗有足够的智慧知道肯尼迪对他并不构成威胁,而刺杀肯尼迪的举动会威胁到古巴的生存。杰姬不招人待见的远方亲戚戈尔·维达尔曾要求帮助肯尼迪写稿。在此期间,我曾与他有过简短的交往。他认为——至少他写过——肯尼迪的当选和遇害与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不无关系。我也不这么认为。

一些阴谋理论家进行了大量的全面调查,试图把那些没有联系在一起的关键点联系起来。还有一些理论家希望能证明肯尼迪是被极右或者极左分子杀害的。所有人的意图都是好的,试图查清一项犯罪,至少从理论上证明某些人、某个组织或某些政府官员是凶手。但是,无论他们声称听到了多少声枪响,有多少起偶然的死亡事件与此相关,说到底,真正能证明的只是一支枪杀了一个人。

我希望那些阴谋理论家能够理解我为何拒绝他们邀请我发表评论,为何不看他们的推理,为何不参加他们的新闻发布会;我希望他们能理解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无能为力。我不认同他们,不喜欢他们也不接受他们。他们嘲笑没有人告知我隐藏在那起谋杀案背后的秘密和阴谋、行动和发现,他们是对的。我怀疑没有人被告知全部情况。许多理论者说他们有真实的文件和照片给我看,但是事关机密,他们无法公布。

那些阴谋理论者不能证明任何一个指控对象与刺杀肯尼迪事件相关,我也不能证明与此无关。但在内心深处,我不能完全并永远认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没有罪过——支持卡斯特罗的古巴人、反对卡斯特罗的古巴人、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黑手党、中央情报局和军事家们,肯尼迪在美国大学的一次演讲中曾委婉地宣布他有计划要减少越战中的军事顾问。他们都有除掉肯尼迪的动机和掩盖事实的动机。虽然在法庭上这些都不足以构成证据,却足以让整个国家感到不安。我认为,如果一些诽谤肯尼迪的极右分子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深处,那就会发现他们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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