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之死(8)

1963年11月22日,至少从表面看来,美国一派祥和,繁荣昌盛;但是表面之下燃烧着熊熊怒火。肯尼迪总统能感受到得克萨斯州的敌对气氛。达拉斯人人手一张右翼分子发出的通缉令,上面胆大妄为地写着:悬赏捉拿约翰·肯尼迪。然而,因为得克萨斯州的民主党内部,约翰·康纳利领导的当局和拉尔夫·亚伯洛领导的改革派之间存在分歧,白人和非白人之间也存在分歧——这些都威胁着约翰逊能否保证得克萨斯州在1964年的选举中支持肯尼迪-约翰逊,所以约翰逊向肯尼迪建议了此次得克萨斯州之行。对肯尼迪来说,进入敌人的地盘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他认为作为总统,不能因为有反对者的存在就逃避一个州或一个城市。

私底下,肯尼迪不避讳谈死亡,还常拿死亡来开玩笑。一天晚上,他开车载我从参议院去弗吉尼亚州,车速很快。他开玩笑说,如果我们都死在车祸中,我们会出现在内布拉斯加州报纸的头条上。幸运的是,哥伦比亚特区的警车阻止了我们,那个特别的假设最终没有实现。当他在参议院的办公室签署他的遗嘱时,他让我和另一位作为见证人的秘书证明这封遗嘱“完全合法”,“因为里面完全没有你们俩的好处”他说道。据报道,副总统因为要到备受战争摧毁的越南执行调查任务而不高兴,总统说:“别担心,林登,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和萨姆·雷伯恩会在得克萨斯州的奥斯丁市为你举办前所未有的盛大葬礼。”有一次他很严肃地和我说,如果有一个始料不及的杀手下定决心要刺杀总统而又有些运气的话,那他根本没有真正的防范措施。每一个活跃的总统都无法避免地会暴露在杀手面前。他的一些决定必定会引起他人情绪的波动或者激起矛盾。他的行踪很容易摸清,他出现在群众面前也是无法避免的。

1963年11月22日的达拉斯事件不是肯尼迪第一次面对死亡威胁。在他就职典礼的六个星期之前,特勤局和棕榈滩的警方通知肯尼迪,他们逮捕了一名杀手。这名杀手的车里装着炸药,打算在肯尼迪住所的墙缝里引爆。在前一个星期天,这名73岁的疯子把他的车停在了离肯尼迪家大门不远的地方,等着总统去参加早上的弥撒时引爆炸弹。但是最后,当他看见肯尼迪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时,他改变了主意。这名刺客后来给特勤局的局长写信说:“这很恐怖……因为我们离得很近。”由于特勤局担心会有人模仿这种行为,所以只把这件事告诉肯尼迪,后来肯尼迪向我透露了这件事。他似乎感到很困惑,而不是害怕。

如果命运注定要让某个疯狂的人来刺杀肯尼迪,那么最好先让他把古巴人从古巴危机中解救出来,让他为美国实现平等权利铺平道路,建立美国在太空中的领先地位,组建维和部队,设立一个能够鼓舞全世界人民的领导标准。只要他能领导我们——哪怕只是短暂的辉煌时刻——那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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