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森林(3)

本地资料则说,本地人素质高,60年代开始,这个地区一共来了6万名知识青年,使得大兴安岭林区成为东北平均文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

“这已是大兴安岭”——农民、尼姑、拾荒者下车后,剩余的人说……一些连续的低矮丘陵,铁路沿线有一些小社区,有的是镇,有的是村,有的是屯,可我还希望看到大森林的深处。大兴安岭的主峰伊勒呼里山到底在哪儿?

在东北的森林和平原之间,骑马民族的强盛终未碰上农耕的繁荣时期。没有猎物。

但游牧者谈论森林是否也如农民掌握土地时的口气一样辽阔……可你也只能想象出鄂伦春的猎手在森林轻巧穿过的一瞬。谁在谁之中呢?

3、地方志

我不是飞到这里,但大兴安岭地区还是很容易被想象为空中之城,连同树木、街道、城市和企业,人的身份悬浮在内蒙古自治区和黑龙江省之间,自1964年第三次开发建区后,它算直属国家林业局——当时的林业部——行政却仍归黑龙江省,同时地处内蒙古自治区的辖区范围,未来至今不明朗。

“恐怕国家林业局也快撤了……”——这是本地的谣言,扎根40多年的人仍在琢磨跨省“建制”,思考林区前途。40多年还没完全安顿下来,担心“天然林保护工程”对林区职工的补贴年限也快到了,仿佛公家又把债还清了,工资里又要永久地少一笔钱。

地区行署所在地加格达奇市地方志办公室里,刘振中先生说到编纂林区地方志的难处:先是政策,直到1990年代初才放开,之前规定“地区不得修志”——也即不能单独为这片森林写历史。

林区没什么老民,甚至缺乏真正的农民,也少了平原地区的乡土气,不大能听到二人转——这些移民工人到底也是东北人,可自己的历史也只能从别人的书里挖掘——基本只能从两省之间的某些县志里依稀读到一些关于它的记载,它如此孤立,甚至并没有与多数“北大荒”的故事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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