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2)

正是因为权力的交接往往是在交权者肉体生命结束之后进行,遂使得接班者往往未经“培训”就先“上岗”,有心要有一番作为者也只能“半工半读”,在干中学、学中干,无雄心大志者往往只能“萧规曹随”,等而下之者则往往只能“醉生梦死”!何谈由“革命”向“建设”过渡?!何谈由“创业”向“守成”转型?!

二是建设者的原因使得由“创业”向“守成”平稳过渡难上加难。

从“建设者”的角度加以考量,可以有“能”与“为”两个视角:孟子他老人家曾经说过:“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长者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如能解决好“能”与“为”的问题,“二代现象”就有可能“只是一个传说”。

但令人遗憾的是,从秦二世到清世祖,“二代现象”一直如影随形,挥之难去,成为一个“历史铁律”。

个中原因首先是个“能”的问题。许多二世之所以是二世,首先是因为他们在能力和水平上确实有问题,换句话说,就是其自身所具备的能力与其所应承担的职责之间往往存在着巨大的不对称。造成他们“不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来自外部的原因,也有来自内部的原因。老爸希望他学的和他所应当学习和掌握的之间往往存在着一定的不对称,有时甚至是很不对称;老爸所应教他的东西如“权谋之术”、“驭下之法”和实际上所教给他的东西之间往往也存在着一定的不对称,有时甚至是很不对称。用现代大众传播学术语来加以表述,就是老爸为他营造了一个理想化的“拟态空间”,在这个理想化的“拟态空间”里,一切都非常和谐,非常有秩序!而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物理时空却处处是“非理性竞争”。有老爸在的时候,这种“拟态空间”就像当今流行的“second life”(第二人生)一样,玩玩游戏可以,一旦“game over”(游戏结束),转到现实中来,失去了老爸的羽翼,这些二世极有可能会显得缺氧,甚至“脑残”,最终或庸庸碌碌或抱恨九泉。

与“能”相比,“为”也同样重要。由于江山并非靠一刀一枪搏杀得来,而是轻而易举地获得,遂造成了这些二世们的一种普遍心理,既然一切都早由命定,天上可以轻易掉下馅饼,那还有什么必要去费劲巴力地有所作为呢?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由于其老爸是人中之杰,“叱咤则风云兴起,鼓动则嵩华倒拔”,与老爸相比,难免使得这些二世们产生强烈的自卑心理,不仅在老爸生前他们往往生活在父辈的巨大阴影里,而且在老爸与世长辞之后往往也自愧不如,不求进取,觉得再怎么“为”也“为”不过老爸,既然如此何必再“为”呢?!于是乎,及时享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就成了他们的座右铭,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借用赵本山同志的话说就是“这个可以没有”!

当然,“建设者”中也并非个个都是二世祖胡亥,也不乏一些想要有所作为,自身也具备一定的能力与水平者,但这些人往往也并不一定能顺利穿越历史的“瓶颈”,完成“惊险的一跃”,其中原因又何在呢?

在笔者看来,这其中又涉及到了“制度设计”和“文化环境”。纵观中国历朝历代封建王朝,主要有两项制度设计,一个是所谓的“父死子继”或“兄终弟及”;另一种是当继承人继承皇位年纪尚小时,为其选择一个“总经理”辅助团队——假如我们把整个帝国比作一个巨大的无限责任公司,把皇帝比作“董事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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