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年代时,舞校已经是十分正规的组织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能力排挤掉有广播电台、舞会和马钦哈游行曲的狂欢节。六十年代末的时候,由于习惯的改变,这种狂欢节渐渐失去人心,而舞校与此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在白人中产阶级、艺术家和名人的支持下,舞校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变成了狂欢节的主要特色。 从那时开始,它们就没有停止过发展。今天,它们做起了大生意,有因特网页,有许多附属的活动,还有许多全职的雇员。最大的舞校叫“曼革意拉”,与政府和跨国企业有合作,从事许多的公益项目。几乎所有的舞校都在毒品流通或靠近毒品流通的贫民区中经营,这有时是危险的。那儿没有人是完全清白或者单纯的。今天在联邦政府中有许多从这些学校出来的人在利用自己的经历帮助政府处理穷人问题。
但是桑巴舞校真正的舞台是狂欢节的游行本身。在没有放弃他们布罗克式的狂热的前提下,他们的手段都现代化了。当他们放弃大肆的爱国宣传的时候,他们也开始转向了现代、抽象甚至抗议的主题。每个舞校现在都要花一年的时间来为游行做准备——工作从一个狂欢节持续到下个狂欢节。为了做到这点,他们必须专业化。过去的30年中,舞校出现了一个很有权力的人物,就像斯蒂芬 · 斯皮尔博格在他的电影Carnavalesco中拥有的权力一般。他就是游行的总指挥——就如一个多媒体的全权委托开发者,可以想像所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们中的第一位是乔森,七十年代时他赢得了这项自由,并把它传递给了所有继任者们。今天,如果他想做一个80米长的彩车来代表古埃及,没有人会阻止他,只要地方允许。实际上,2003年曼革意拉舞校的马克思 · 洛普斯正是这么做的。
研究员、民俗学者、时装设计师、画家、雕塑家、舞蹈编排家、布景设计家、女帽商、道具师等专业人员,以及女裁缝师、油漆工、木匠、铁匠、焊工、电工等手工人员在工棚中闭门数月,不停地缝制、建造和装配。来自各个舞校的4000名演员身上所用的布料、羽毛、宝石、小金属片、珠子和玻璃珠等东西要按吨来计算重量,而且要知道服装还要裸露出许多皮肤。同样的,巨大花车的布景上用到的木材、金属、塑料也只能以千米来计算。像许多的生产线一样,舞校也依赖许多供应商,而供应商则依赖于生产商。想像为所有这些都设立账户——对相关的每件物品每个人都获得报酬,得到收据,还要经过审计。这就叫做经营生意。
过去用袭击鸡笼和后花园的方式获得服装羽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今天的舞校向专门饲养供屠杀的鸵鸟的农场成千上万地买进羽毛。他们也开始使用回收物了:一些舞校游行的彩车是用瓶子、塑料稻草、易拉罐拉环和其他工业废料装饰的,让那些至今看不起粗劣工艺品的人难以置信。游行本身和以前也不同了。过去,街道上舞校行进的路径是“协调主管”(介于舞蹈编排师和舞台经理之间的职务)用铅笔在一张包装纸上勾画出来的,而今天都是在电脑上完成的。
即使打个折扣,也应该将此效果称为超级制作。那简直就是《乱世佳人》和《宾虚》的联合。为了上演数千名演员在街道上游行,在巨大的彩车上跳舞这样的场景,每个舞校有80分钟的时间,一秒钟都不能超过。让外国人惊奇地张大嘴巴的是他们速度不快不慢,不会错过一个鼓点,不会有一辆卡车在半路抛锚,没有一顶帽子掉下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们没有一次完整的排练——没有一个严谨的国家敢于冒风险不排练如此大的场景。
如此奢侈的耗费靠谁来买单呢?光靠自己的话,舞校内部的经费不够——毕竟他们是城市最贫穷的人。他们靠圣保罗莫鲁姆比大球场的门票和里约市政府的拨款。有时一些舞校会获得企业的赞助。几乎所有的舞校都靠非法赌场主的赞助。但是绝大部分的资金还是来自于电视转播权。许多年来,看电视转播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狂欢节星期天和星期一的晚上里约有游行,巴西全国的人,大约有1亿人都在电视机前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虽然这有点惊心动魄,但还是比不上在圣保罗莫鲁姆比大球场靠近舞台的一个包厢中观看的体验。只有亲临现场才可以真正欣赏到无数典礼之王的那种高雅的幽默以及旗手的优雅。击鼓的手可能有鲜血渗出,雕像般优美的桑巴舞蹈者身上可能汗流成河,她全身蔽体的东西就是私处的一块三角形的亮片。
现在你理解为什么举办一场桑巴舞校的街道游行比主办一场联合国117国首脑峰会还要复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