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丹
喜欢拿“代沟”说事儿的,有老,也有少的。
一两个事先谋划或者偶然曝光的媒体事件,总会引起人们的关于年龄的兴趣,然后就开始在辈份上发挥。70后,80后,或者90后,相互之间似乎隔着深刻的沟壑——你们80后怎样怎样,你们90后如何如何。老的忆苦思甜,少的嗤之以鼻。如果遇上明星和粉丝的二元关系,则各霸一方水土,口水四溅,板砖横飞。大家都有点不共戴天的意思。
当各种媒体上的议论逐渐消停,总会有新的事件又冒将出来,掀起另一阵茶±?里的风暴,引来更多的喧嚣。而曾??作为议论中心的当事人,要么不甘寂寞,再战??湖鼓弄些更极端的事情和话语,不辜负粉丝和金钱;要么销声匿迹,被媒体和粉丝??忘。但不管如何,关于辈份的划分,却不会停息,而将一如既往地进行到底。
相对于80后,我这个60后几乎可以被归类化石级别,当然也就通常被划入忆苦思甜的一辈。但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在我记忆中,那些口水仗,那些势不两立的拍砖,也曾??在我的轻狂年代出现过。当我20来岁的时候,我也曾对那些化石级别的“老人”斜眼相对。所以,叛逆不关乎出生的年代,也就不关乎代沟,而关乎生命的强度、甚至荷尔蒙的浓度。
所谓代沟,其实是一种粗暴的时间划分,硬要在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上,去定位不同的人群。但时间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捉摸的神秘延续体,以昂利?伯格??的说法,叫做分不清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延绵”。在无边无际的“延绵”里,一天24小时,一月31天,一年365天,如此等等的分割,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关于这一点,当代宇宙物理学已??有了数理模型和观察的证实。
过去只能通过记忆来连接,将来只能借助愿景来投射,我们所拥有的,只是一个由我们多姿样态构成的复杂现在。因此所谓叛逆的对象,其实远非明晰。我们实质上并不清楚,我们所叛逆的过去到底如何,也不清楚我们将要拥有的未来是什么模样。或者更进一步说,我们叛逆,不是因为我们深刻地理解了过去的时代环境和过去的生活本质——我们没有父辈的生活,当然也就无法理解父辈的生命体验;也不是因为我们注定了会拥有一个比我们的父辈更美好的未来——我们所有关于未来的谋划,也许只是主观意愿的一场春梦,??济危机,更惨烈的核子世界大战,或者全球变暖,冰河世纪????这些都可能把我们对未来的期许炸个粉碎。叛逆,只是由于生命能量的无法阻挡。
在生命之光照耀下,代沟被填平了。每一个人,无论明星与否,拥趸几何,都天然地拥有了自我的形态。弄潮,归隐,成功,??泊,成了必须保护的人类生态的多样化系统,就像我们现在要保护的地球生态一样。辈份差异所导致的争吵,简直就是一场我们都应该额手称庆的杂音大合唱。在这场老少混杂的音乐会中,如果真是出现了步调一致,万人同声的局面,那才是真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