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无援,德崇破产

比之贝尔斯登,华尔街其他的公司可没这么幸运了--风险和杠杆的共同作用曾创造了巨大的利润,而现在它们开始侵蚀成果。新债券的发行骤降,特别是那些曾给华尔街带来最大利润的债券,即MBS和垃圾债券。美林正在因为公司债务发行的减少、鲁宾的惨败,以及1987年股票市场的崩溃(美林三年的股票损失高达10亿美元,接近公司市值的三分之一)而痛苦“流血”。

用年轻的拉里·芬克的话说,抵押市场正在产生“连锁反应”。随着无数的垃圾债务进入抵押市场,按揭利率在下降,提前偿付金将会增加。泡沫破灭的种子已经萌发了。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联储开始收紧信贷,提高利率。各种债券都受到了影响,价格随着利率的上升而下跌,但是最明显的是抵押债券和它们的各种衍生品。交易开始骤减,各家公司由于预期利率下调和提前偿付金的上升受到了巨额损失。他们的对冲手段也不奏效了,因为这些对冲是基于同样的利率预期之上的。

在所罗门兄弟,抵押债券团队在拉涅里走后,再也无法真正恢复,虽然梅利韦瑟的套利团队在赚钱,整个公司还是亏损。第一波士顿的损失也在加大。

随着经济滑向衰退,高杠杆交易消失了,德崇证券的损失最大。引起LBO繁荣的“膨胀的通货”(泰迪·福斯特曼所预测的),将造成华尔街和整个经济开始衰退:随着房价的降低,承担垃圾债务的公司开始走向破产;华尔街的损失又将导致公司大量裁员;1990年2月,德崇证券申请破产。

到20世纪90年代末,垃圾债券市场进入冰冻期,抵押债券市场也好不了多少。房地产市场衰退,房地产市场上,取消赎回权的情况增加,抵押债券的发行近乎停滞。华尔街的失业率上升,损失波及了债券持有人。受创伤最大的是存贷款机构,这些机构专门发放房屋贷款,但是到20世纪80年代,由于管制放松,它们开始投机,购买抵押担保债权和垃圾债券。存贷款机构还持有房地产,而很多房地产与德崇兜售的抵押债券、垃圾债券一样,所以存贷款机构也遭受了重创。

这场灾难带来的损失如此之大,以至于联邦政府开始救市,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联邦政府成了“资产重组托管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一个新的政府代理机构,通过廉价出售存贷款机构和它们的资产来救助挣扎中的它们。讽刺的是,刘易斯·拉涅里,这位已经离开抵押业务市场近一年的人,又“跳”了回来,廉价收购了德克萨斯的一家强制破产清理的公司。

然而,政府没有拯救德崇。政府认为该公司近似于一个犯罪组织,同时华尔街也忌恨德崇,因为它统治着最赚钱的垃圾债券市场,现在德崇账上持有价值数十亿的垃圾债券--一旦市场冻结,这些债券就卖不出去。但更重要的是,在所谓的回购市场上,公司可以将他们的债券作为抵押而换为现金,但德崇不能将垃圾债券作为抵押。到20世纪90年代初,仍然没有一家公司对德崇授信,因为恐慌蔓延的华尔街认为高收益率的垃圾债券市场已经消失了,所有的垃圾债券都是“有毒的”。

1990年2月,孤立无援的德崇证券被迫清算破产,在接下来日子,风险继续造访华尔街的所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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