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清于老凤声—也谈赵叔雍(4)

   雏凤清于老凤声—也谈赵叔雍(4)
  
  1931年春,史量才为进行《申报》的全面革新,先行实现了黄炎培所献的“组设申报总管理处”之策。该处的组织成员,除史量才自任总理以外,基干人员六人,计为总编辑张蕴和,经理马荫良,中文秘书赵叔雍,英文秘书钱伯明,以及被邀来新入《申报》的黄炎培与陈彬。
  
  1934年11月13日下午,沪杭道上——浙江海宁翁家埠,史量才遭国民党军统特务有预谋的暗杀,终年五十四岁。14日,《申报》以醒目大标题刊出《本报总理史量才先生噩耗》及遗像,另赵叔雍撰写《哀悼史量才先生》代替《申报》社论。如所众知,赵叔雍自有其清茂博硕的才华,对于这篇讣告文字,他以清丽绝俗的优美词藻,构撰成如晋代文人雅士所作的小品文,从而写出史量才的死因真相。胡憨珠认为该文虽未说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一点内情,但帷灯匣剑,蛛丝马迹,已尽其隐约可见的影痕索迹之妙。才人笔墨,非常人可及。所以一般人说赵叔雍自史量才接盘《申报》之日起即已追随史氏左右,他在《申报》馆二十三年的年月里,只是吃喝玩乐,并无有若何的特殊成绩之可言,但凭此次史氏遇难之后,是他撰写《哀悼史量才先生》的一篇《申报》社论,与革新史氏死后讣告文字的广告设计两事,已足以酬报馆的慷慨养士之德了。
  
  史量才死后,赵叔雍依然在《申报》。史量才之子史咏赓在陈彬的怂恿之下,雄心万丈,1938年3月1日,在香港发刊《申报》香港版。马荫良与赵叔雍等老臣都到香港指挥办报,赵叔雍还拟就编辑部和经理部的名单,他以陈陶遗为总编辑,特别拍出急电到上海,调来孙恩霖与邝笑庵两人来港。使各人负责主编一版的任务,而后再配以自动前来投效的冯烈山与柯舞韶,以及陈彬所举荐的汤建勋、王显廷、陈赓雅等人组成编辑部。当港版《申报》正式出版以后的一个多月,赵叔雍眼看经编两部工作人员,都已上了轨道。于是,把编辑部交还给史咏赓和马荫良,才赋归上海。
  
  对于赵叔雍,朱朴(省斋)说得极好,他说:“珍重阁为词学名家,梅党健将,宦游南北,三十余载,上自光宣遗老,下迄当代巨公,无不亲炙交游,文酒往还,因能熟悉掌故,言之有物……文笔绮丽,一时无两,深为读者所赞叹云。”对于“梅党健将”,金雄白就说:“大约在民国十三四年间,梅兰芳到上海演戏,刚好《新闻报》的文公达也是个梅迷。……梅兰芳一到,这《申报》与《新闻报》的两支健笔,就排日在副刊上大捧特捧,剧评而外,兼及梅之起居注,为捧角文字中前所未有之盛。”金雄白又说:“以后,在战时,中国银行在沪复业,董事中有冯耿光(幼伟),有吴震修,有叔雍,也有我,他们这三位,不仅是捧梅的健将,而且是梅的死党。冯耿光人称冯二爷,在他于民初任中国银行总裁时起,就以梅的保护人自居,靡日不相见,无事不代劳,以致人们有不慊于梅者,说他是‘背上驼个冯耿光,胸前抱个福芝芳’(案:福为梅之继室),虽不免有失忠厚,但可见两人关系之深之密。中国银行银行董事会中,有着如此三位的捧梅人物,对于行务倒像是虚应故事。形式上讨论告一段落之后,就是你一句、我一声的畹华如何如何,与小玖儿(案:为梅之子葆玖)的如何如何了。他们谈得吐沫横飞,赞不绝口,叔雍更往往杂以笑语,兴会淋漓。这个行务会议,也无异于变成了梅兰芳的座谈会,我看到他们的痴态可掬,也发现了他们都不失为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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