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民间故事中的机智人物分析
李保均注
摘 要:黎族是海南岛上最早的居民,他们只有语言没有本民族文字,所以黎族人民靠口头形式来传接各时期的民族历史文化。黎组民间故事便是黎族人民口头创作,并口口相传的,它含有着丰富的黎族文化,是一份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黎族机智人物故事作为黎族民间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具有丰富的黎族文化色彩,黎族机智人物多有着贫贱卑微的社会地位,能“骗”会“诱”的行为特征,爱憎分明的性格特征,同时机智人物故事具有表达强烈的斗争精神,彰显高尚的传统道德,体现鲜明的民族特色的意识形态特点。黎族机智人物是黎族人民寓教于乐,是为娱乐自己讽刺权贵,包含丰富的生活知识,为黎族人民所向往之人生目标,含着黎族人民对生活的美好向往的“教科书”。
关键词:黎族;民间故事;机智人物
前言
黎族是海南岛上最早的居民。自古以来,他们在海南岛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由于黎族只有语言而没有本民族的文字,所以黎族人民只能以口头形式来展示本民族在各个时期的发展进程和社会人文风貌。黎族人民在开发建设海南岛的同时,创造了丰富多彩的具有热带海岛地方特色的民族传统文化。黎族的民间故事的流传不仅是黎族传统文化传播和记录的一种形式,也是黎族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黎族民间故事蕴含着黎族人民历史文化的结晶,“是黎族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1](9)而作为黎族民间故事中重要组成部分的机智人物故事,有着丰富黎族文化色彩,精彩的人物故事,是黎族日常“寓教于乐”的宝贵口头读物。
一、黎族民间机智人物故事存留情况
黎族民间故事是黎族人民在日常生产和生活中的历史产物,里面包含了黎族的民族历史、日常的生产和生活知识、实践经验,表达着黎族人民的理念、意识、思想、感情,也是黎族人民进行自我娱乐的一种方式。黎族民间故事大体又分为神话、传说和故事三大类,三大类下又分为若干个小类。而机智人物故事是黎族民间故事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新中国成立以来,政府逐渐重视起对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而含有丰富民族文化的少数民族民间故事因而受到重视。黎族民间故事受大潮流之益,逐渐被重视,并被加以保护,而黎族机智人物故事也受益,或间接或直接的被保留了下来。1981 年广东省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群众艺术馆出版《黎族民间故事选》,2002 年南海出版社出版《黎族民间故事集》(龙敏,黄胜招编),2010 年海南出版社出版《穿芭蕉叶的新娘———五指山黎族民间故事集》(王蕾编),书中含有机智人物故事,但没有进行具体的区分出来。2002 年中国ISBN中心出版《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海南卷》(钟敬文编),2010 年海南出版社出版《黎族民间故事大集》(符桂花编),书中将机智人物故事进行了归类存入。而 1956 年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勇敢的黎族姑娘》(易准编),1958 年作家出版社出版《勇敢的打拖》(吴启彦整理),1962 年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黎族民间故事选》等书,因难以获得而未能明确其是否存有机智人物故事。
另外,受 20 世纪 80 年代的国家文化部、国家民委、中国文联的倡导,为编集民间文学三件套集成,全国大量采录了民间故事,而黎族机智人物的采录也多有保留在海南岛各黎族主要聚居市县的文化局中。因部分书籍未区分机智人物故事,能查找到的十分有限,及在分有机智人物故事类的书所查到的故事中,有极大的相似度,所以本文中故事以 2010 年海南出版社出版《黎族民间故事大集》(符桂花编)为主。
表 2:
从黎族机智人物故事采录地来看,多在海南岛黎族大聚居的市县,多为五指山、保亭、乐东和昌江等地。就其留传而言也多分布在这些市县的黎族族群中。黎族机智人物的故事,虽然多数是发生在旧时代,但是其表现了黎族劳动人民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下反对剥削、反对压迫,与凶险自然环境斗争,争取美好生活思想情感。它体现黎族人民的爱憎,总结了战胜困难的经验,显示了劳动人民的才干。在今天看来,仍闪烁着思想的光辉,成为人民群众自我教育的好教材。
二、黎族民间故事机智人物的特征
机智人物是黎族人民聪明智慧的集中体现。这些机智人物一般都是出身寒微的劳动人民,如孤儿、穷汉、长工等等,在社会地位上接近社会底层,与底层的劳动人民相识相熟。而他们同时具有劳动人民热爱劳动的品质,爱憎分明的性格。在面对占据社会主导地位权势者的欺压剥削的时候,机智人物和普通劳动人民一样处于弱势,但他们却以超人的智慧,灵活的应变,抓弄、惩治那些平日行凶作恶的阶级权势者,成为人民群众崇敬的偶像。
(一)贫贱卑微的社会地位
在黎族机智人物故事中,主人公多身份卑微低下,多是长工、穷汉、孤儿或佃户,他们长期受的来自统治阶级的山霸、财主、垅公、奥雅和峒主等的剥削压迫。他们既是统治阶级大的主要劳动力同时也是统治阶级剥削压迫的主要对象。如《聪明的亚坚》中,孤儿亚坚长年为黎头养牛,日夜辛苦。但黎头吃牛肉却连一根骨头都不给他,且常受黎头的打骂;如《劳农答题讨要工钱》中,长工劳农为奥雅辛苦工作一年,奥雅为了不给工钱劳农,出三道难题难为劳农,答错一道就不给工钱。
这些底层人民不仅要为统治阶层长期的劳动,而且还要及时应对他们刁难诡计。当统治阶级的作为超过了黎族人民的忍受底线,便迫使底层人民起而反抗,最终以自己的机灵、智慧赢得与地主的斗争。如《聪明的亚坚》中的孤儿亚坚在黎头的欺压下实在难忍,于是巧借雷电霹死牛一事,骗黎头说是恶兆,谁吃了牛肉谁倒霉,黎头信以为真,亚坚逐骗得一顿牛肉吃。而后黎头似是发现了,便难为亚坚,要亚坚想方设法让黎头全家都哭出来,如果做不到便要亚坚的性命。亚坚便谎说自己去河边捉鱼,引诱黎头跟随后,半路从树丛中调回黎头家对黎婆撒谎黎头落水被溪水冲走了,黎婆听了大哭。亚坚又回头向黎头谎说公子被两头公牛撞倒踩死了,黎头闻言痛哭不止。后黎头发现了谎言,便半夜叫长工将亚坚绑了要丢入河中淹死。亚坚在长工的帮助下得以逃脱,在半路将偶遇的强盗打晕,获得了强盗的财物,又回去见黎头,骗黎头说他身上的宝物来自河中的龙宫,凡去的人都能获得龙宫的宝物,黎头贪念便起,于是就别亚坚诱骗入河中,溺水而亡。
而在《劳农答题讨要工钱》中,长工劳农则机智的应对了奥雅的故意刁难。奥雅给劳农的先是要劳农将一个大酒缸装进一个小酒缸中,劳农直接将大酒缸砸碎放进了小酒缸里。奥雅赖皮又让劳农将淋湿的地板搬出去晒干,再搬回来,劳农便用竹竿往屋顶猛撞,惊得奥雅急忙叫停。奥雅再耍赖的要劳农猜自己的头有重,劳农猜有四斤半,奥雅则硬说有五斤半,劳农急智之下用刀背抵住奥雅脖子,吓得奥雅急忙承认自己脖子有四斤半,拿回了工钱。
这些出身贫贱卑微的底层人民反抗多是被动承受地主的剥削压迫达到了底线是转变成了为了生活,而进行主动的自我保护行为。黎族的底层人民对于物欲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他们要的只是最基本的生活物质,其中主要是粮食。而统治阶级的剥削压迫则往往威胁损害到了他们的生活基本,而因为社会地位的关系他们对统治阶级的刁难又是难以拒绝,所以底层人民为了生活才进行了适度的自我保护,与统治阶层的不断压迫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底层人名的反抗斗战中总是能应用他们的机智勇敢应对着地主们的刁难,黎族人民的反击则是一种“兵对兵,将对将”的态度,地主们压迫的多重,他们的发弹也就多猛。而在一些时候黎族底层人民机智有种“无赖”的表现,这是因为他们面的是无赖的地主,正是对什么样的人就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应对。
(二)能“诱”会“骗”的行为特征
在多数黎族机智人物故事里,主角在面对来自统治阶级的刁难是表现出勇敢不退缩不胆怯,在解决问题时没有因为困难而消沉放弃。而是运用自己机灵、智慧大胆的想方设法解决困难。而在这些大胆的想法,则往往透露出“引诱”和“欺骗”的味道。所谓“引诱”是故事主角运用自己的机灵才智用一些平常难以或不会出现的物品或现象引起财主(旧社会统治阶级)的贪念,诱惑其在贪欲下犯下错误,以起到教训、惩罚作用。例如《劳祝献“宝”》中,财主喜欢宝物,每年都要人们为他去危险的深山老林探宝,不去的便要受他的毒打。劳祝为了惩治财主的探宝贪念,便骑一匹马到财主家说是从蛋里孵出的马,引起了财主婆的心动,便要财主买来一个“马蛋”,两人日夜孵化,最终当然是失败了。又如《打灰骗汉商》的故事里,打灰“指鹿为马”,骗汉商鹿是一种长角的马,而且“马角”可以多载物引起了汉商的贪欲,诱惑汉商以马换鹿。
而“欺骗”是指故事主角应用自己机灵善变的言语骗取对象的物品,或是在两个物体间制造矛盾,从中获取渔人之利。例如《打灰骗熊》中。打灰骗山猪说蚂蚁要咬它鼻子和眼睛,山猪中计,发怒冲击蚂蚁窝,却被打灰事先埋在树下箭给刺死了,打灰即将要有一顿猪肉吃时,来了一只熊,打灰怕熊抢食,便要他去云上借火。熊被支开后,打灰快速将山猪煮好放入猪肠内,缠于腰间,当熊借火无果回来时,打灰骗熊说山猪跑了。打灰肚子饿,割缠在身上的猪肉吃,熊看到了,打灰便骗熊说是在割自己的肠子吃,熊信以为真要学打灰,但熊自己有怕疼,要打灰帮忙,打灰便抓住机会用刀刺入熊的颈喉,杀死了熊。又例如《鹿肉、青蛙汤》中,打灰在河边煮水,看见鹿来河边喝水,听到蛙叫,便骗鹿说青蛙要吃鹿的肉,鹿听了气得要将河水喝干,找出青蛙来踏死。这时,打灰又听到鸟叫,便又对鹿说猎人快来了,让鹿快跑,鹿信而快速逃跑,但因之前喝了太多水,在逃跑时被胀死了,打灰就扛来烤熟吃。青蛙看见了,便要打灰讨要鹿肉吃,打灰又骗青蛙说鹿肉在锅里,让他自己去拿,青蛙便跳入锅中,被开水烫死了,变成了一锅汤。
机智人物的这种“诱”和“骗”的行为,反映了他们机灵智慧,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们的行为则更多的是为了获得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这反应黎族人民在现实生活中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环境,努力的与恶人斗争,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争。而机智人物故事中的主角成为黎族人民的一种理想形象,但这种理想的形象在现实中却是难有的,而故事中主角夸张的能力,反面人物低下的智力,更多的是黎族人民自我娱乐方式和对统治阶级恶势力的嘲讽。
(三)爱憎分明的性格特征
黎族人民多数有着淳朴直白的性格,对待事情是也是爱憎分明,而这也反应到了黎族机智人物故事中,主角多有着爱憎分明的性格特征。黎族机智人物对待同阶层的劳动人民十分友善,并能对他们所面对的困难出谋划策,在人们面临的统治阶层的刁难时出手相助。在《数秧苗》中,山霸帕皮无理的提出要帕红告知秧苗数,不然就要霸占农民帕红的壮牛肥田,在帕红无助的时候,阿亮正好路过得知了此事,便为帕红出主意,要帕红告诉帕皮,帕皮从县城骑马回来的马步是多少,帕红的秧苗数便是多少的方法保住了自己的财产,气走了山霸。
因为机智人物的帮助,受难的黎族百姓多能获得解脱并有圆满结果。机智人物多出身卑微,能切身感受到底层人民所受到的不公平,不公正待遇,他们对底层人民的帮助,一方面是希望底层人民能获得一个更好的到生活环境,另一方面也是机智人物对于这种不公平、不公正现象的抗争。而对于地主、财主等统治阶级恶势力以及狡猾商人,机智人物则运用自己的聪明机智、口才伶俐,对他们的贪得无厌、凶残歹毒进行惩治,机智人物对他们没有多少情感,有的是来自社会阶级不平等的憎厌,所以在故事中,面对统治阶级恶势力以及狡猾商人,往往以“欺骗”“捉弄”等方式去嘲笑、惩治他们。
例如《帕胜》中,帕胜喜爱为穷哥们打抱不平,捉弄那些有钱人。他到一个奸诈吝啬,经常欺负为他干活的穷人的财主家干活,先跟财主说好干一年活,只要一串钱,到年底发工钱是,帕胜拿出了一条数丈长绳来穿工钱。第二年,帕胜到另一个财主家干活,这个财主也是个吝啬鬼。帕胜先跟财主说好干活一年只拿一箩谷子,到年底时,帕胜却拿了一只他花了一年工余时间编织的如房子搬大的箩筐去装谷子。回去后,与穷哥们一起分享。而两位财主,因当时有一位海瑞手下的法官在当地,不敢抵赖,只能自认倒霉了。又如《打灰骗汉商》中,打灰先路遇骑马汉商,便“指鹿为马”,骗汉商鹿是一种长角的马,而且“马角”可以多载物引起了汉商的贪欲,诱惑汉商以马换鹿,骗得了一批好马。打灰骑马又遇卖刀汉商,便将糯米糕快速埋在地下,然后用自己的破旧刀假装从地下挖出来吃,骗汉商说,自己的刀能挖出糯米糕来吃,诱骗汉商拿新刀换了旧刀。后在做饭时遇到卖锅汉商,便快速将火熄灭,再重做了一个灶,把原先煮好的一锅东西放上去,对汉商说自己的锅看不放火就能煮熟东西,汉商贪婪相信了就以一新锅换了打灰的破锅。而最后三个汉商都发现了东西是假的。
黎族机智人物对劳苦乡民的关照帮助,打抱不平源于自身相同社会地位,相同的生活环境,是一种“难兄难弟”的情结。黎族人们生活在原始的自然环境中,要生存就去靠自己的双手去劳作,靠自己的双手去丰衣足食,所以黎族人民对于勤奋劳作的族民十分喜爱,对他们所遇到问题也就会尽力帮助。而对于不劳而获,又经常欺压,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阶级,黎族人民普遍充满了憎厌。这种情感便在黎族人民创造的机智人物身上爱憎分明的性格表露出来,他们对劳动者倾力相助,对权势者捉弄嘲讽。
三、机智人物的意识形态本质分析
周晓霞《颠覆与顺从———再读中国机智人物故事》一文中说到“机智人物故事是一种民间叙事。”[2](16)并认为民间叙事是一种民间的意识形态,而且认为这种民间的意识形态是与传统封建王朝的官方意识形态相对立,“可以作为传统意识形态的颠覆性力量。”[2](100)黎族民间同样不能例外,在机智人物故事中更是突出。由黎族人们口头创造并流传的机智人物故事在富含了黎民热爱生产、勤劳勇敢、向往美好生活,认为勤劳的人是最美思想意识,同时的也肯定着美好传统道德,而以封建权势阶层的不劳而获,欺压剥削相对立。而黎族机智人物故事有别于其他民族的在于黎族人民源于生活环境所创造的含有意识形态特点的故事形象。
(一)表达强烈的斗争精神
黎族机智人物故事表达了强烈的斗争精神。源于阶级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因为权势阶级欺压和剥削的严重,不停歇的。如《收租》中的奥雅,就是听说蚊子厉害,也不想便宜穷人,依然去催租;《帕色晒发房》中的富人让帕色少吃多干,见不得帕色好;《聪明的奴子》中的财主要求为他做过的穷人对他百依百顺,如有一反抗就马上开除不给工钱等。而机智人物斗争是强烈的,不退缩的。《收租》中的劳龙见奥雅执意去催租,便提前在打死蚊子,将血涂在手上,当奥雅入村时,给了奥雅一巴掌,对他说是毒蚊子咬的,吓走了奥雅;《帕色晒发房》中富人不让帕色吃饱,帕色就学鸟儿去自己找食物吃。富人追打帕色,帕色便躲在痒豆后,让富人沾上痒豆奇痒无比,再拿辣椒水跟富人治痒,辣他一身。富人难为帕色再他回来之前把湿臭的晒干,帕色便将屋顶掀光;《聪明的奴子》中农家老大被狡猾的财主故意刁难没了一年的工钱,农家老二知道后愤然地说“我明年去要这个财主的加倍的谷子”。第二年老二去财主家做工,跟财主说话什么时候财主骂了他,便什么时候给他加倍的谷子。一天财主让老二去杀羊,让老二抓到哪只杀哪只,老二就故意将羊全杀了,引来财主大骂,从而拿到了加倍的谷子。
黎族人民在故事中创造了一个个敢于与权势阶层斗智斗勇的机智人物,表现了他们反抗阶级的束缚、压迫和剥削,争取劳动的果实,向往美好的生活的现实。在现实生活中,阶级社会下机智人物故事是黎民与权势者斗争的一种转移,以故事中的机智人物来讽刺权势者,展现强烈的斗争精神,表达黎民对权势阶层懒散者的不满,对勤劳者的鼓励,以彰显劳动光荣的理念。
(二)彰显高尚的传统道德
“民间故事的价值取向是追求真、善、美。几乎所有的民间故事多贯穿一条赞美真、善、美,鞭打假、恶、丑的价值取向主线,证明了正义战胜邪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3](94)对于真、善、美的传统道德这向往追求似是各族民间文学的一个共性,在黎族机智人物故事同样存在。“真”是真诚,对待阶级同胞的真诚;善是善良,于同胞间的善良;美是美丽,勤劳的人是最美丽的。黎族机智人物上便身怀着“真、善、美”的品质,如《帕胜》中帕胜一角,即足智多谋又能为穷哥们打抱不平,还能和穷哥们一起分享胜利果实。机智人物是集族人名黎族人民所理想化的形象,是他们所追求的美好目标。
而在故事里更加明显的是“仁”“义”“智”的传统道德观念,所以在黎族民间机智人物故事里,机智人物多有着助人为乐、见义勇为、机智聪慧的优秀品质。如《数秧苗》中的帮助帕红以马步数等同秧苗数,难走山霸的阿亮;《劳祝献“宝”》中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劳祝;《孟征巧弄财主》中劫富济贫的孟征等人物。而故事中的反面人物则多是传统道德的反面教材,而故事中的反派人物这通常被机智人物所“欺骗”、抓弄、惩治的结局,如《打灰骗汉商》中的三个汉商,分别被假马、破刀、旧锅给“欺骗”了;《聪明的亚坚》中,黎头最终被骗入河中溺水死了。“仁”能关爱族民,“义”能对族民出手相助,“智”能习得日常生活知识灵活运用。黎民赋予了机智人物优良道德观念“寓教于乐”。
黎族机智人物故事通过主角的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优秀品德,主角完满的故事结局以反面人物的悲苦恶果相对比,在讽刺权贵,娱乐自己的同时,告诫黎族人民勿失及弘扬“仁、义、智”的传统道德,向往及追求“真、善、美”的品质,并表现了黎族人民除恶扬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德观念。
(三)体现鲜明的民族特色
黎主机智人物故事在拥有着大多数民间故事共有的道德美的同时,还如“山兰酒”、山林动物、山妖等拥有着黎族人民生活环境相关的鲜明的民族特色的形象。
黎族人民和全国大多数的少数民族一样喜欢饮酒,而黎族人民特有的酒为山兰酒,酿酒的主要材料是一种旱糯稻,名为山兰。山兰酒酒液色泽多呈现为黄褐色,年久则呈现为红色或黑色。因山兰种于山区产量少,所以山兰酒的产量不多,且多为黎族人民自家酿造,十分珍贵。在机智人物故事里山兰酿成的山兰酒是亲人、朋友在重大事情时才喝的黎族佳酿,而和财主等权势恶者是不可能一起喝酒的,山兰酒成了黎民间团结、友善、关爱的象征,如《劳谢烧蚊妖》中,当劳谢的母亲得知劳谢被选中去蚊妖洞献祭,在送别时,便给了劳谢一竹筒山兰酒。山兰酒的出现也便是黎族人民深厚情谊的一种体现了。
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黎族机智人物故事里,黎族人民是生活在山林环境中,与自然接触密切的关系,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故事里机智人物向我们展现了黎族人民的就地取材的山林饮食文化。如《打灰骗熊》中的烤山猪肉;《鹿肉、青蛙汤》中的烤鹿肉和煮青蛙汤,在表现黎族人民心灵手巧的同时,也展现了他们原自然风味的饮食文化,他们于自然山林间就地取材,就地烹制,取得食材新鲜口感,原始滋味。而在对自然赋予感谢的同时,也对森林中的动物表示了敬畏,所以在机智人物故事里,出现动物的进化形象———妖怪。如《劳谢烧蚊妖》中的蚊妖的形象,它们是黎族人民在长期的与自然恶劣环境斗争中,所创造出来的代表恶劣自然环境的形象,表现黎族人民在自然环境的斗争中机智和勇敢。
结语
黎族民间机智人物故事是黎族人民智慧的体现,富有生活知识的黎族人民,用他们熟知的生活知识和对现实生活美好祝愿,将广大黎民智慧放入故事里,呈现在人物身上,使他既生动又富有理想性。这些故事里富有着黎族风情,成为中国民间故事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黎族民间机智人物故事是黎族民间故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作为黎族民间故事的一个门类,已经引起了黎族民间故事研究者的普遍注目和重视。通过对黎族民间机智人物故事的分析,将能够吸引人们对于黎族文学、黎族文化产生更大兴趣。因黎族机智人物的故事材料发掘不多和相关文献缺少,所以在论文的写作时造成了诸多不便,但也正因为相关文献的缺少,才让黎族机智人物故事的相关研究更具有意义。
参考文献
[1]符桂花.黎族民间故事大集[M] .海口:海南出版社,2010:9.
[2]周晓霞.颠覆与顺从———再读中国机智人物故事[D]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7:16,100.
[3]田兆元,敖其.民间文学概论[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94.
注:作者简介:李保均,男,海南热带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 2010 级学生。指导教师:杨兹举,男,(1966 -),海南文昌人,汉族,文学硕士,教授,主要从事海南历史文化、社会工作及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