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生活

我的小学生活

在我的求学征途中,有许多值得记录的故事,像我的小学校园生活就是其中之一。谈校园生活,不能没有校园,不能没有老师,更不能没有学生。我曾经就读的宝珠观村小学,留给我最美好的印记,屈指细数,有以下几个:

山村校园。

宝珠观村小学背山面水而建,前面是一层层错落有致的梯田,梯田最下面有一个堰塘,堰塘是我们童年时候,光着屁股玩水,最开心的所谓“水上乐园”。学校背面有一座小山,山不高,我和一帮小伙伴们经常趁老师去赶场(赶集),山中无大王的时候,跑到小山的高处眺望远方……

校园是一座完整的四合院,土木瓦建筑结构,院内布局典雅,礼堂略高,显得庄严,走廊两侧有雕花条石栏杆。校园内外全都是一排排整齐的洋槐树或者细叶桉树。夏天槐花锦簇,香飘四溢,三五成群的男生坐在树下抓石子儿、女生跳皮筋;冬天我们以树为营,玩“砍营”的游戏,攻守在你追我躲中不断更换,也有同学“滚铁环”,汗水滴在地上,滋润着龆年岁月。

我不仅喜欢“抓石子儿”,也喜欢“砍营”,更喜欢洋槐树树枝间架起的青冈树单杠。许多小伙伴因为缺少臂力,尝试多次之后,也不能在单杠上完成基本动作,只能看着我在杠上自由翻飞。山里娃的童年生活,简单到只需两个字去书写——纯真。

下乡女知青。

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宝珠观村小学来了两位重庆女知青,搅动了我们平静的小山村。一位年轻的女知青叫白文群,白老师白白净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很厚。她的歌声嘹亮、舞姿优美。另一位女知青叫幸知芳,幸老师嗓门儿大,性格耿直爽快,喜欢穿裙子。她俩的性格迥然不同,白老师带柔,幸老师显刚。

她俩是我们村小第一批住校的教师。幸老师没有教过我,但我经常看到她拿着教鞭(金竹儿竹节鞭)威严地教育学生。我十分喜欢白老师教我唱歌。记得有一次,白老师把我叫到讲台,亲手扶我站在黑板前的板凳上,她站在我身后,手把手地教我打拍子,指挥大家唱歌。那是我儿时最光荣的时刻。

后来,知青返城的时候,幸老师回到了重庆。因为白老师在我们的小山村找到了真爱,所以留下来,做了“关公”的媳妇。

启蒙老师。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当时,宝珠观村也没有幼儿园。大概在我上小学三年级时,村里有了第一届幼儿班(当时的生源还达不到办幼儿园的规模)。宝珠观村第一届幼儿班班主任叫彭桂群。为什么我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我的妹妹就是宝珠观村第一届幼儿班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而且彭老师同廖友志老师结婚之后,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我们千丘塝的那条青石板路。

上小学之前,我和堂弟于吉泉一起,经常随堂兄于吉才跑到小学去玩。无意中,被白文群老师发现我的灵巧、可爱,于是,让我随她唱歌、跳舞。我还没有进小学就被白老师相中了。

我读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叫刘正荣。刘老师是一位退伍军人,他既有做军人威严的一面,也有当教师睿智的一面。那时的班主任是最全能的老师,一个人要教所有的学科(语文、算术、体育、音乐、美术),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包班制”。

除了学习,我们也会集体支援“农忙”,主要是收割小麦。刘老师偶尔也带我们到宝珠观去植树、浇水。2015年春节期间回老家,我还特意去了宝珠观一趟。山上有一座小庙(两间土墙瓦屋),小庙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如图)。在茂密的林子里,已经找不到哪一棵树是我当年植的。

刘老师教我们写汉字,教得认真、写得规范、讲得形象。他说,想要写好笔顺笔形,就要像站军姿一样,横撇竖捺一丝不苟,既要工整又要规范。做人也要这样,规规矩矩、堂堂正正。我特别喜欢刘老师教我们汉语拼音,我亦乐此不疲地抄写拼音,因为我不仅喜欢聆听翻书本纸张的清脆声,还喜欢闻削铅笔的木屑香味。刘老师上其他课时,讲本地话,上拼音课时,讲“川普”,有些同学笑老师“歪腔歪调”,但我从没有起哄过,反倒觉得挺好玩儿。现在,我仍然保持讲普通话的习惯,可能跟那时候的兴趣有一定关系。

我父亲和刘老师关系不错,一个是抗美援朝志愿军转业军人,一个是退伍军人。刘老师亲切地称我父亲为于主任,他们聚在一起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刘老师也是我们家的“座上宾”。

班主任。

我的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班主任刘正荣老师,因工作需要调到村里做事,不再教书了。于是,我们的班主任由陈良芳老师接任。在我的印象中,陈老师的数学教得很好,上课一丝不苟,板书一板又一板,我们很少有休息时间。

我同陈良芳老师在课堂的故事不多,但课堂之外的记忆却不少。不知为何,陈老师会经常叫我帮他们家干活儿。我可以做许多大人干的活儿,像搬苞谷、挖红苕、背苕藤子、砍柴(爬树剃树丫枝),而且我很乐意帮助他们家做事。

当时,我的父母好像从没有反对过,我这么小年纪,就帮他们家干那么多农活儿。有时候,我会留在老师家过夜。那期间,我很享受师姐帮我盛香喷喷的腊肉(肥肠)面条,师妹给我端洗脸水的童年好时光。陈老师育有一男两女,他的儿子陈昌宏也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

陈老师有一个很好的助手叫谢安,谢安是我们同学中,字写得最好,书写最规范的一个。他的粉笔字在我们班,甚至在我们学校都无人可比。他经常帮老师写板书,帮学校出板报。如果讲到“字如其人”,我就会想起谢安同学。

龆年囧事。

在我读小学高年级时,学校来了一位从师范学校毕业的男教师叫魏成海。魏老师是宝珠观村第一位从师范学校毕业的任课教师,正式又有编制,他是我们村小第一位吃“皇粮”的教书先生。

在魏成海老师来宝珠观村任教之前的老师们,要么是代课老师,要么是下乡志愿支教的知青。后来,像村里的陈良芳、罗定烈、廖友志、张弟聪等老师,通过长期的一线教学实践,积累了丰富的教育教学经验,再经过自身的努力后,都考到公办了。

魏老师很随和,衣着光鲜,整洁干净,从他身旁经过,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香(肥)皂味道。我亦有幸成为魏老师的弟子。山里娃终于可以走上学习的正轨啦!

我们读小学那阵,可以随意留级,不像现在留级管理那么严。有的同学,尤其是女生,小学毕业后不久就结婚成家了。所以,我们小学期间的许多同学年龄差距很大。在我们同学中间,有很大一部分人表现十分优秀,像谢安、杨凯、于召福、于长青、张勇、陈宗刚、张洪明、杨笑飞、杨秀文、廖友德、廖铁梅、陈昌宏等同学,都是我模仿和学习的榜样!

当时,我掌握了多少知识,学到了多少本领,没有太深印象。但,有一件事却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学校西边靠男厕所旁,有一块空地,同学们把土翻新之后,计划帮老师种一些蔬菜。地,挖好了,土,也平整好了,却没有菜苗儿下地。我和堂弟于海主动请缨,回家拿菜苗儿,帮老师种菜。

当我俩走到王桂兰婆婆家,靠近竹林旁边的菜地时发现,她家的菜地刚刚种上新鲜的菜苗儿。不记得我俩谁先倡议,就近取材吧。说时迟,那时快,我俩垫脚一望,但见周围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王婆婆家刚种上的菜苗,回到学校向大伙儿邀功。老师还夸我们办事效率高,给予肯定和表扬。

下午放学,当我高高兴兴地回到家时,王婆婆早已等候我多时了。我的父母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没有担当,当哥哥的,不仅没有带好头,还教唆堂弟干坏事儿。

当天傍晚,征得父母同意,我在自家菜园里拔了菜苗,给王婆婆家的菜地补上被我们拔掉的菜苗,然后浇水,并赔礼道歉。我和堂弟还在班里进行了检讨。

这件事,是我龆年时代,做过的让自己十分难堪的囧事儿。自那以后,我深刻地认识到:通常情况下,道德比知识重要;特殊情况下,素养比学历重要。在成就非凡人生的道路上,每一步都十分关键,就看你是否愿意下定决心,排除困难,做一个诚实守信、有责任、有担当、有正能量的人。

掩映在苍松翠柏中的宝珠观小庙2015年02月10日 中午 于湘摄

宝珠观村千丘塝远方的笔架山2017年01月19日 于湘摄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