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引言

塞罕坝历史上有“千里松林”的美誉,到了清朝,更有著名的秋狝[1]场所——“木兰围场”。

它“南拱京师,北控漠北,山川险峻,里程适中”。在平定“三藩之乱”后,清康熙帝看中了这块土地,塞罕坝遂成为清朝维护多民族国家统一的政治战略要地。

当历史推进至清朝后期,1863年,也就是同治二年,塞罕坝开围放垦,农牧活动增多,加之山火连年不断,日本侵略者疯狂采伐,曾经的原始森林、肥美草原逐渐退化为荒漠。

从一棵树的莽莽荒漠到百万亩的人工绿海,时至今日,河北塞罕坝林场靠艰苦奋斗屡创奇迹。

2016年2月,在人民日报社内参部主任王方杰的策划和指示下,笔者前往位于河北省承德市围场县的塞罕坝机械林场,对几十年来坚守此地的老、中、青三代林场建设者进行采访。

天蒙蒙亮,我俩背着大书包,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北京站的站台上,登上许久未曾坐过的普快列车。一次终生难忘的釆访,就以一个极其平淡的心情开始了。

列车很慢,从北京到承德不过两百余公里的路程,竟需要5个小时。这与效率第一、时间第一的时代氛围似乎格格不入。火车一路上晃晃悠悠,“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夹杂着不时传来的旅客的笑声,让照进车窗的阳光更显和煦,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个“马车很慢,书信很远”的年代。

火车暖气开得很足,温暖的车厢让人不禁哈欠连连,望着窗外的双眼也跟着有些迷离。即使看见那些因寒冷而变得只剩土色的山头,也觉得分外可亲,全然忘记车外那猎猎的寒风和肃杀之气。

上一个稿件刚刚结束,下一个采访尚未开始,正是一个记者心目中最理想、最舒适的状态。一番天南海北的聊天之后,话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塞罕坝”。

出发之前,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功课:历史上的塞罕坝是一处水草丰沛、森林茂密、禽兽繁集的天然名苑,在清朝时更成为“皇家狩猎场”;而待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由于自然灾害、战乱、无节制掠伐等,塞罕坝已经变成了“飞鸟无栖树,黄沙遮天日”的荒漠;1962年,原国家林业部组建塞罕坝机械林场,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奋斗、攻坚克难、不断传承,塞罕坝再次变成了“河的源头、云的故乡、花的世界、林的海洋、鸟的乐园”……

乍一看,故事很简单,在这种大历史的叙述下,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能够消耗人一生的几十年时光,似乎也只不过寥寥几笔而已。

当时我们不知道的是,一个历史波纹的背后,有着无数普通人命运的转折。一眼望去平静如止的水面下,有着无数普通人拼搏击水的波涛汹涌。

半个多世纪前,“向塞罕坝进军”的号角吹响。

1962年9月,369名来自全国各个高校的热血青年们,一边吹响了集结号,一边怀揣着梦想北上。他们一路来到这里——海拔最高处达1900多米的塞罕坝。

这支平均年龄不到24岁的队伍,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为了同样一个目的来到同样一个地方。从此,他们便有了同样一个名字——机械林场职工。

林场创立之初,党和国家就下了硬指标、死命令:建设这么一个林场,就是要改变当地自然面貌,保持水土,为改变京津地带风沙危害创造条件。这是塞罕坝人接受的任务,也是塞罕坝人的“初心”。

在这里,他们义无反顾地进行了环境攻坚,也开启了长达半个世纪的造林传奇。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那些人是什么样的?发生了哪些故事?那些欢笑、悲伤、隐忍、坚持是否穿过了岁月的迷雾?这正是一个记者所关心的。带着这些充满历史感的厚重话题,坐着一辆“复古”的绿皮列车,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两者更搭调的组合了。

火车摇晃,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关于塞罕坝的遐想,等待与塞罕坝相见揭秘的一刻。

从承德下车之后,我们又转乘汽车前往塞罕坝机械林场所在的围场县。

早听说塞罕坝的冬天格外寒冷,从火车下来的那一刻,我俩切身感受到了此处的“风味”。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林场总部。让人没想到的是,如今林场的工作、生活条件已相当不错,尤其到了冬季时,大部分职工都会下坝来到围场县,住进林场为大家分配的温暖舒适的单元楼。

采访对象的集中,为采访提供了最便利的条件。接下去的几天,我们就一直忙于开座谈会、拜访采访对象、阅读图书资料,同林场老、中、青三代代表人物畅聊林场的发展历程,以及每一个人工作与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尤其是那些经历了几十年风霜打磨留下来的最珍贵的记忆,更常常让我们连连感慨:原来每一个看似平淡平常平庸的地方,都曾发生过无数让人激动感动悸动的故事,这些故事汇成一部创业史诗。

承德市位于河北省最北端,背靠辽宁和内蒙古,因而,承德的男人和女人既有河北人的忠厚质朴,也有内蒙古人的豪爽大方。

若是到承德一带的朋友家去做客,好客的主人少不了拿出当地的高度白酒来招待。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酒更是御寒、解乏的必需品。

承德本地有不少种烈酒,当地人又实在,喜欢拿大杯子和客人干杯。第一口酒下去,嗓子直辣得生疼,待进了肚子,胃又被“烧得通红”。

承德人热情、能喝,而且喝起来还有一套自己的规矩。起酒,迎宾,打关,祝福,一个正式的酒席,怎么也得喝上三四个小时。

“一个菜说,两个菜喝”,上第一道热菜时聊天,第二道热菜一上,这时主人就会起酒。

起酒过后,主陪会致迎宾词,并提议大家共饮一杯。随后,主人家还会邀请所有客人再次共饮一杯,这个环节喝的是“迎宾酒”。

礼敬三番之后,主人开始派代表向客人一一敬酒。在敬酒的同时,双方还会互相介绍,增进了解。

为了调节酒桌的气氛,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承德人还有一套行酒令,这一环节喝的是“打关酒”。沟通感情,促进交流,效果往往很好。

在饭菜上齐之后,主陪还会再次对客人表示欢迎,同时也会为客人送去祝福。这时双方会再饮一杯“祝福酒”。

几巡下来,客人早已是面红耳赤、醉眼迷离,辣嗓子、烧肚子的烈酒开始变得柔绵醇厚、余味悠长。此时主人也便不需要再劝酒,反而是客人要拉着主人碰杯,正所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除了能“销万古愁”,承德本地酒的名字也十分有趣:铁帽子、九龙醉、大清坊、大清猎酒……不消说,这与那个逝去百余年、在马背上得了天下的清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采访进行了几天,故事听得很多,收获的感动也很多,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我们还没有去过塞罕坝,还没有亲自踏上这些可敬的林业人辛劳耕耘了一辈子的地方,去见证这片土地发生的奇迹,去感受这片土地凝聚的泪和汗。

没有亲眼看一看塞罕坝,就不能算是一场完整的采访。

我俩一直在琢磨,到底怎么开口提出去坝上的要求,才不会给当地领导添麻烦。

没想到,塞罕坝林场党委副书记安长明问我们:“咱们要不要到坝上去看看?看看我们到底种了多少树。现在冬天有点冷,上边都是雪,只留着值班的职工。不过路现在都修好了,还要举行雪地摩托车赛呢。”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第二天一早,林场的同志开着一辆帕杰罗越野车,拉着我们便上了坝。

从围场县城出发,上了公路之后,一路都很顺畅,几乎没怎么遇到其他车辆。道路两旁,是典型的北方冬季的景象:一切都是灰扑扑、光秃秃的,只有零星的雪块为苍莽的土地点缀上一点点白色。在被码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和农舍小院里,不时出现一些悠然漫步的牛和骡子,让人感受到了这个寒冷季节里的丝丝生机。

冬天的塞罕坝,虽然寒风阵阵,但太阳却给足了面子,雪块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远处,一位牧民拿着长杆,正赶着一群棕褐色的马匹前行,牧马人不再骑着马,而是骑着摩托车放牧。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新奇的事情,同时也透露着塞罕坝的与时俱进。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便到了林场的山门。平日里来坝上旅游,便是在这里买门票,但当下正处天寒地冻的时节,山门前空空荡荡,我们的车直接开上了一段上坡路。

进了林场,笔直的公路慢慢变成了弯曲的山间路,两侧的林子也一下子变得极为茂密。抬头望去,林子像极了阅兵式上的士兵方阵,每一排都整整齐齐、行列分明,每一棵都笔直挺拔、枝繁叶茂,不管多想穿过他们修长的身躯去望一眼林子的尽头,都是自己的目光败下阵来,人始终被埋没在这无边无际的汪洋林海间。

随着海拔慢慢升高,路上和树林中的积雪慢慢厚了起来。开车的师傅经验十分老到,一直循着地上已有的车辙前行,车子因而也稳稳当当。

车行至一座瞭望塔时,我们停了下来,下车走一走。

当时大寒刚刚过去,正是一年间最冷的时候,气温低到了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幸好林场的同志千叮咛万嘱咐,我们穿上了最厚的羽绒服、毛衣、毛裤,戴上了手套,便也没觉得十分寒冷。由于大雪覆地,又加上那天阳光十分好,地上白茫茫一片,为了避免雪盲,我们也都戴上了太阳镜。

走上没有车辆行驶的小路,我们才发现原来雪竟然没过膝盖,走路也便不是“走”而变成“拔”腿前行。这没膝的雪,成了当地居民的天然冰柜。村民会将肉类放进塑料袋,再放进院门口的雪中,或直接放在两扇窗户的夹层里。

扔了几个雪球后,我们便开始朝瞭望塔前进。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本觉得走个三五分钟也便到了。“望山跑死马”,没想到走了十来分钟还是没能靠近瞭望塔。

拔着腿走路着实耗费体力,又想到这座瞭望塔中并无人看守,退意就如同潮水一样袭来。拍了几张照片后,我们便徒步返回车上。这时,手指已能明显感觉到被冻的疼痛感,尤其是小指。

有了这样的体验,我对林场职工们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在这样的严寒条件下,冻伤是职工们的家常便饭。大部分林场职工的脸上、手上,都呈现出与我们不同的红色。那是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寒风吹过的结果。

到了一个职工办公楼兼宿舍时,午饭时间刚过,出来迎我们的是一个40来岁的汉子,阳刚的脸是黑红色的,刀刻般的皱纹划破了他的眼角和额头,他伸出有力的右手和我们挨个儿握手,大笑着跟我们寒暄。

说了几句话后,我们便闻到了一丝酒味儿,也难怪他脸色红得发亮。

偷偷问安书记:“刚才那位同志喝酒了?”

安书记冲我们讪讪地笑了一下,说:“是喝了一点儿。坝上太冷了,喝点儿酒能暖和暖和身子。以前,不喝酒在坝上根本没法儿待,好多女同志也都喝一点儿。现在有了暖气,按规定是不让喝了,但天气怪冷的,冬天一般没啥事的时候,稍微喝一点儿也就不管那么严了。”

最后,我们到达了河北与内蒙古的省界线——滦河附近。

滦河,最早叫渜水,因其发源地温泉数量众多而得名。在元朝,滦河又被称作“御河”“上都河”,它的发源地,就在河北省丰宁县,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塞罕坝上。

塞罕坝的地貌特征,是典型的森林—草原交错带,以及高原—丘陵—曼甸—接坝山地移行地段。也就是说,塞罕坝有原始森林,也有丰茂草原;既有滔滔长河,又有秀美湖泊;既有险峻山川,又有平缓高原;既有赫赫丘陵,又有深深曼甸。

除了是滦河发源地,塞罕坝还是辽河的发源地之一。滦河与辽河为塞罕坝带去了极优的植物资源与动物资源,因此,这里又有“河之源头”等美誉。

此时的滦河早已彻底封冻,上面还覆盖了厚厚一层雪,像白色丝带一般将大地一分为二。丝带的那一边,是皑皑白雪;丝带的这一边,则是绿树葱葱。

原来,内蒙古那边的山头上,是草原,大雪一来就把草完全盖住了,只能看见白茫茫的雪;而塞罕坝这边的山头上,种的全是树,大雪堆积在树下,却盖不住高大的树冠,一眼望去,便还是一幅墨绿的山水画。

塞罕坝上一日游,让我们对塞罕坝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特别是在冬天,一路上回想起前几日一些塞罕坝老职工讲的故事,便更能体会当年他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自塞罕坝回到北京后,我们便立马开始写稿。由于采访素材较为充足,稿子几乎是一气呵成。随后,王方杰主任对我们的初稿提出了一大堆的修改意见,小到字词语句,大到立意导向,稿子立马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塞罕坝的故事太多,想写的东西也太多,但我们想要传达的最核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就这样,经过反反复复的修改,七易其稿,紧紧扭住“当今时代需要和召唤塞罕坝精神来指引和鼓舞人心”这个牛鼻子,我们最终的定稿名为《从一棵树的莽莽荒漠到百万亩的人工绿海——河北塞罕坝林场靠艰苦奋斗屡创奇迹》。

4月20日,这篇稿件通过《人民日报内参》,直接报送给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

不久之后,我们便接到有关部门的反馈:习近平总书记对该稿件做出了重要批示。我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塞罕坝精神打动了习近平总书记!

接下来的一年里,根据各方各渠道消息,有关部门多位主要领导前往塞罕坝进行了深度调研和考察。2017年7月,中共中央宣传部组织了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数十家媒体,共赴塞罕坝林场,进行了一场罕见的重量级采访活动。

对于此次报道方案和行动,习近平总书记也多次做出重要批示,足见塞罕坝在总书记的心中是一个“念兹在兹”的地方。为此,时任中央宣传部部长刘奇葆也特意在采访团采访之时来到塞罕坝,鼓励所有记者认真贯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拿出最佳的状态、最高的水平写实写好塞罕坝精神。

8月初,关于塞罕坝林场的报道铺天盖地,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成为当时媒体和舆论界最为关注的新闻。“学习塞罕坝精神”“再造三个塞罕坝”等在承德市耳熟能详的口号,成功在全国叫响。

8月28日,新华社播发电讯,这条279字的电讯是这么说的:“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对河北塞罕坝林场建设者感人事迹作出重要指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55年来,河北塞罕坝林场的建设者们听从党的召唤,在‘黄沙遮天日,飞鸟无栖树’的荒漠沙地上艰苦奋斗、甘于奉献,创造了荒原变林海的人间奇迹,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铸就了牢记使命、艰苦创业、绿色发展的塞罕坝精神。他们的事迹感人至深,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生动范例。

“习近平强调,全党全社会要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弘扬塞罕坝精神,持之以恒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一代接着一代干,驰而不息,久久为功,努力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新格局,把我们伟大的祖国建设得更加美丽,为子孙后代留下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的优美环境。”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把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融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过程,构筑起社会主义建设总体布局的“绿色谱系”。

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进一步指出,生态文明建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们要牢固树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为保护生态环境做出我们这代人的努力。

环境治理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人类生活与生态保护的关系,是习近平同志一直思考与探索的问题。早在2000年,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建设生态省的战略构想,不到一年的时间,福建省成了全国第一个生态省建设试点省份。2005年,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天荒坪镇余村进行调研时,首次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论断。随后,他在《浙江日报》的《之江新语》专栏专门发表了《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一文。

习总书记的思考,是对中国社会实践深刻变化的牢牢把握,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不断开拓和创新。

过去几十年以来,随着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向纵深推进,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也逐渐从“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也就是说,除了吃饱穿暖,人民群众期望更高质量的“美好生活”,其中,良好的生态、优美的环境是必不可少的。

要想实现“美好生活”,首先要有一个“美丽中国”。那么,在精神内核上,我们如何才能高质高效地建设“美丽中国”呢?

十八大提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之后,第一个被习近平总书记称作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生动范例”的塞罕坝,给出了一个满分答案:牢记使命、艰苦创业、绿色发展。

对于这十二个字,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做了更加详细的阐释:弘扬塞罕坝精神,需要激发听从召唤、不负使命的责任担当;弘扬塞罕坝精神,需要砥砺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坚定信念;弘扬塞罕坝精神,需要振奋艰苦奋斗、攻坚克难的意志品质。

塞罕坝对这个答案的找寻,花费了五十余年,付出了几代人的心血。当年那些明眸皓齿、娉娉袅袅的姑娘,和那些充满活力、单纯质朴的小伙子,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穷尽一生的理想和事业,会在新时代里绽放如此耀眼的光芒。甚至在荣誉和赞美涌来时,他们依然显得云淡风轻,就像陈彦娴代表塞罕坝林场在肯尼亚内罗毕领取联合国环保最高奖项——“地球卫士奖”[2]时所说的那样,他们只是“一心一意地种树,一心一意地把荒山沙地变成绿水青山”。

植树造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让我们能呼吸新鲜的空气,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呼吸新鲜的空气;让我们能喝到干净的水,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喝到干净的水;让我们能看到更多动物和植物,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能看到更多的动物和植物。

塞罕坝精神,就是不想让我们的后代,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动植物的复原图,只能在电脑桌面上看碧水蓝天,只能坐在工业废弃垃圾上幻想前人的生活。

如今,塞罕坝成了“中国天然氧吧”创建示范点,它拥有112万亩人工林,拥有将近5亿棵树,这个数字,相当于全体中国人人口数的三分之一。被誉为“华北绿肺”的塞罕坝,不仅拥有阻沙蓄水的功能,还成为人们外出度假的好去处。

一心一意地把荒山沙地变为绿水青山,塞罕坝卫士们的追求看似简单却又极不简单。

55年的风霜雨雪、55年的峥嵘岁月,话到嘴边,却又变得云淡风轻。

所幸的是,往事并不如烟,尽管被时间洗练,却将久久萦绕在时代的心怀。

塞罕坝究竟是一片怎样的土地?生活着怎样的一群人?那里曾发生了哪些故事?拨开历史的面纱,我们才会发现,“牢记使命、艰苦创业、绿色发展”的塞罕坝精神并非历史留给我们回忆的纪念品,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强烈呼唤的时代精神。


【注释】

[1] 古代指秋天打猎为狝,春天打猎为搜,夏天打猎为苗,冬天打猎为狩。

[2] “地球卫士奖”创立于2004年,由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颁发,主要是为了表彰通过自身行动和影响力展现对环境领导力的承诺和愿景的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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