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玉树不倒,青海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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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以爱之名远行

A journey of a thousand miles must begin with a single step.

——Lao Tzu

01“为爱远征”团队

“赵老师,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已经到青海湖了。这里太美了!”当黑叔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广州天河北一家大型超市里购物,顺便为两天后的玉树之行采购一些食物。

超市里有些嘈杂,信号又不太好,我耳朵贴紧听筒,对着话筒提高了音量说:“你们先骑吧,我两天后出发,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到时,我尽量早点赶过去和你们一起骑。”我叮嘱他们一路骑行注意安全后就收了线。

黑叔是此次“为爱远征”赴玉树地震灾区支教团队骑行组的组长。黑叔脸比较黑,年龄并不大,研究生刚毕业,在珠海一家学校做老师,报完到就和其他队友骑车先行出发。他是除了我之外年龄最大的一位,被其他队友戏称为“黑叔”。

黑叔本名叫卫平。当然,我不叫他黑叔,而叫他黑子或小黑。黑叔理科出身,戴眼镜,个子不高,长得又黑又瘦,脸一笑就堆满了皱纹。他读书期间肯定属于夜猫子型学生,典型的理科男。

我们“为爱远征”支教团队成立于2010年,缘起当年的玉树地震。

2010年4月14日上午7 时49 分,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地震,最高震级7.1级。这是继2008 年汶川地震以来国内又一特大灾难,举世震惊。

我们的“为爱远征”团队就是在这一时期成立的。在胡鹏的倡议下,团队成立之初希望能够利用暑假通过单车骑行的方式奔赴玉树,为灾区教育奉献一份微薄之力。

此次“为爱远征”团队是第二次去玉树支教,分成两组前往,一组从西宁开始骑行先行出发,另一组乘坐火车和汽车。两组人员在7月底同时到达玉树,再前往隆宝镇一同进行支教。

“为爱远征”支教团队还有一支队伍将奔赴云南盈江。两支队伍由两位老队员具体负责:一位是贵添,负责云南盈江的支教队;另一位是莫柳,负责青海玉树的支教队。

由于有了第一年的经验,前期的准备工作,从招募志愿者、队员分工,到出发前的培训、路线的确定、支教任务的分配等,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我作为带队指导教师,和队员一起去支教。

02爱心捐赠

7月的某一天,我叫上队友罗燕一起到华师附属幼儿园去领捐赠的图书。

为灾区小学募捐一批图书,是我后来才有的一个念头。出发前的那段时间,看着队友都在忙碌地准备着,我想我也应该有所作为。

考虑到藏区的孩子汉语能力有限,小一些的孩子可能还不认识汉字,更不会讲普通话,因此少儿读物一定要图文并茂,最好是启蒙性质的,因而这次募捐的对象就锁定在幼儿园即将升入小学的大班小朋友身上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当即联系了华师附属幼儿园的邹晶老师。邹老师是我儿子的班主任,工作热情有爱心。邹老师听说是为玉树灾区的小朋友募捐读物,非常支持。她建议我写一份书面的募捐倡议书,一方面便于向领导汇报,另一方面可以争取在更多的班级里发动募捐。

当晚坐在电脑前,我手指麻利地敲击着键盘。

关于向玉树灾区小朋友捐赠图书的倡议书

华师附属幼儿园的小朋友及家长:

快乐的暑假就要到来了,小朋友们是不是很期盼过一个有意义的假期呢?对于许多小朋友来说,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就会长大很多,长高很多,更加懂事了。

在我们无忧无虑的时候,是否想到过在遥远的祖国西部,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美丽的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曾遭受过7.1级大地震,许多藏族小朋友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学校,甚至失去了父母。

灾难无情人有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全国人民的关心帮助下,玉树灾区重新建立了家园、建立了学校。可是,对于灾区的小朋友来说,他们还缺少图书。为了能够让灾区的小朋友读到好看的图书,学到更多的知识,希望我们小朋友们奉献自己一份小小的爱心,将自己不需要的图书、画册捐献出来,送给玉树的小朋友,与他们一起分享读书的快乐。

小朋友们,你们的爱心就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华师“为爱远征”赴玉树支教团队对你们的爱心表示衷心的感谢!

2012年7月10日

写完之后,我迅速将倡议书发给了邹老师。

离幼儿园放假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能募捐到多少图书,我心里没底。即将脱离幼儿园升入小学,大班的小朋友们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毕竟对于中国的儿童来说,小学是人生奋斗道路上非常重要的阶段之一。

在幼儿园门口向保安说明来意,登记之后,我径直走到教室。大(1)班的小朋友们在三位老师的指挥下,热情高涨地提着书袋从二楼往下搬。对于这些六七岁的小朋友来说,装图书的袋子显得过于庞大而笨重。他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拎书袋,幼稚、粉嫩的小脸因手中的重物而涨得通红。

“叔叔,你看,这是我看过的书!”

“叔叔,这些都是我捐的!”

多好的祖国花朵啊。

玉树比较偏远,快递公司无法送达,只能先快递到西宁市。幸好,那里有一个蓝天救援队的分支,可以暂时接收这批图书,等我们到达后再交给我们。

快递公司的小伙子上门服务时,得知是往玉树地震灾区捐赠的图书,就爽快地自作主张在快递费上给了一个优惠。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爱心的。当面对难以抗拒的自然灾难,每个人本能的爱心都会被激发出来。从2008年汶川地震以来,国人的爱心空前高涨,每个人都想为灾区出一份力。

从募捐图书的想法在脑海出现到领回几十公斤重的图书,总共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谢谢此次所有帮助玉树灾区的老师、小朋友和家长们。谢谢你们!

03征程从火车开始

我本应该同第一批先行骑行组出发,但由于期末学校事情烦琐,耽搁了几日,只能和第二批队友一起乘火车,到达兰州后再独自转车赶赴西宁,追上骑行组一起骑行。

出发去玉树的日子到了。

此时的广州正值盛夏,烈日炎炎。高温的天气持续多日,热带风暴总是与广州擦肩而过,不肯降下一滴雨水。天气闷热,呼出的气体如同蒸汽机里喷出的气体一般炽热。校园因放假而少了行色匆匆上课的学子,没有了紧张、活泼的课堂,却多了几分幽静与安逸。

与队友唐琳依在学校教学楼前会合后,我们提着行李奔向BRT站台,可开往火车站方向的公交车都是人满为患,我们行李太多根本挤不进去。于是我们果断放弃 BRT,改 乘 地 铁过去。

下了地铁,刚好碰到从大学城赶来一起出发的队友雅楠、柱洪和敏璇。他们携带的行李更夸张,肩背手提还外带一个大大的纸箱,里面装着队友们为玉树小朋友准备的小礼物。还带着一块大大的展板,上面印刷着为隆宝镇中心寄宿小学制作的校歌。

我和琳依购买了两张卧铺票,白天让其他三个队友轮流去卧铺车厢补补睡眠。

我喜欢乘火车旅行,喜欢坐在火车上,看窗外飞驰而退的树木、山川、河流、房屋,领略神奇的地域变化和时空转换。夜晚,在飞驰的列车上,我听着车轮撞击铁轨有规则的声响,很容易就进入梦境。

列车经过一天两夜的行驶,终于在第三天早晨七点左右到达了终点兰州火车站。在站台上我们暂别,他们四人将在兰州逗留几日,而我将再次登上西行的列车,马不停蹄地开始又一征程。

我提着行李以急行军的速度来到另一站台,跳上从兰州开往西宁的动车。离发车时间太短,我根本来不及买票,只能先上车再说。如果赶不上这趟动车,下一趟动车就得等到中午了。

车厢内很快坐满了乘客。头裹纱巾、头戴小白帽的回民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卷头发、高鼻梁的维吾尔族青年。

火车准时出发,在广袤的荒原上飞驰。窗外的黄土坡上一排排的白杨树在眼前一晃而过。放眼望去,黄土满目,壮阔又荒凉。

两天前,我还身处繁花似锦的南方城市。我所在的城市,一进入春天,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而且一年四季都是满眼的翠绿。而今,纵横在千里之外的西域,满目苍凉的黄土,厚厚的尘土下埋藏着厚重的历史。窗外偶尔掠过的绿色,还没来得及仔细观望就一晃而过。干燥的土地上尘土飞扬,过往的行人看上去都是风尘仆仆。

离开了城市精致安稳的生活,在这飞驰的列车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茫然若失、恍如隔世。

在列车上,我拨通了西宁蓝天救援队工作人员的电话。希望能在他们那里借宿一晚,买到单车后再坐汽车去追赶前方骑行的队友。

我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对方告诉我,他们那里还住着其他志愿者,无法收留我。正当我失望之时,他又告诉我,说莫柳她们的后备车今天从西宁出发,让我与她联系,看是否可以赶上。

莫柳和冰如是随第一批队友一起出发的,不骑行,只是随后备车做好后勤。听到莫柳还在西宁的消息,我又惊又喜。按理说,她们第一批队友出发好多天了,后备车应该是跟随骑行组啊,怎么还在西宁?

一切落实好后,我一阵欢喜。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和第一批的骑行组胜利会师了。

玉树之行还算顺利。最初,一位在东莞做生意的青海籍雷老板听说我们要去他的家乡支教,颇为感动,亲自安排人员在兰州、西宁接待第一批队员,还免费提供一辆皮卡车跟随骑行组,以防不测。

皮卡车的司机也姓赵,与我是本家,人非常和善,有几十年的驾龄,坐他的车很踏实。会合后,我们直奔西宁全民健身中心,找单车店购买单车。

西宁作为青藏公路上重要的省会城市,吸引了众多单车爱好者前来。青藏线是入藏线路之一,平均海拔在 4000 米之上,高原缺氧,骑行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几年,青海省重点打造黄金赛事“环青海湖”自行车赛,现在已经成为国际顶级赛事之一,每年的七月份都会吸引世界各地的众多选手前来参赛,也吸引了大批的游客观赛。

我们此去的线路是沿着214国道骑行,翻越巴颜喀拉山口进入玉树藏族自治州,最终到达支教学校——玉树县隆宝镇中心寄宿小学。

04日月之山

将新购买的美利达550装上皮卡车厢,赵师傅驱车带我们来到一家餐馆吃羊肉泡馍。接近中午,我们吃的却是早饭。

每人一大碗羊肉汤和两块饼。我们男同胞“秋风扫落叶”般吃完了各自的早饭。莫柳和冰如是女生,又是地道的广东人,吃得要比我们含蓄斯文得多。

“等一会离开西宁,上到高原,想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难喽。”我半开玩笑地对两位女生说。

皮卡加满油很快驶入西出城关的大道,顺利拐上高速路,往湟源方向驶去。在那里,我们的骑行组还有两名队员黑叔和罗燕在等我们。

骑行组队员已经来到青海湖,而队友罗燕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高反的缘故,发起了烧。为了安全起见,黑叔陪同她返回湟源县城打点滴。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后备车应该是随骑行队伍一起的,怎么也滞留在西宁呢?

在车上,莫柳告诉我,先前的皮卡车司机因为有事需要返回,于是又找了一位司机,也就是现在的赵师傅。于是莫柳和冰如随车一同返回西宁,顺便采购一些物资。

在高速路上,右边的荒山上出现了“多巴训练基地”几个大字。这里的海拔已经达到了2800多米,是理想的高原训练场地。当年,中国体坛曾经出现过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带领中国女子中长跑队员获得一枚枚世界级赛事的金牌,为国家田径队捞足了面子。因为他的赫赫战绩,他与队友曾经应邀出席了春节晚会。他从一位乡村体育教师骤变为世界冠军教练。“多巴”就是这位教练当年常来的高原训练基地。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中国女子中长跑失去了昔日的辉煌,这位颇受争议的功勋级教练也由神坛走到人间,并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他就是马俊仁,为中国体坛书写过辉煌篇章却颇受争议的东北汉子。现在“多巴”高原训练基地应该还在发挥着作用,只是由于英雄式人物的退场而不再如往日那般瞩目。

车很快驶入湟源县城。在约定的地点,我们静候着两位队友的到来。

再次见到罗燕,感觉她那俊俏的脸好像浮肿了一些,圆乎乎的脸被头巾裹得严严实实。黑叔,我们倒是第一次见面,黑黑瘦瘦,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对得起“黑叔”的称号。

现在我们是五个人加一个司机。由于担心高速路上警察查超载,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要改乘其他车辆前往目的地——共和县。

“我去坐车吧。”作为老师,我有责任把便利留给学生。

最后还是决定让黑叔坐车过去。这样的安排是大家为了弥补我没有到青海湖的遗憾,而黑叔已经在几天前骑车翻越日月山之后,骑行到了青海湖。

赵师傅忙着将两辆单车放到皮卡车车斗里。东西太多,冰如只能把准备的两个氧气枕头拿在手中,一路抱着。

接近日月山时,两边的草原渐渐出现,成片的油菜花还在争奇斗艳地怒放着,像黄色的地毯整齐地铺展在绿茵茵的高原草甸上,为高原增添了不少生机,一扫之前看到的西北黄土高坡的苍凉之色。

路边的田野里青稞随风泛波,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穿插其间,形成一幅天然的油画。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目光所及让人心旷神怡。

日月山是青海省内重要的山脉之一,是草原与黄土高坡的分界线,也是青海省东部农业区和西部牧区的自然界限,翻过日月山也就算进入草原了。这里曾经是文成公主远嫁西域途径的地方。

转过一个山弯,拐向岔路,日月山就在不远处,日月亭也隐约可见。可是,长长的车龙堵在了路上,前进不得。远处空旷的草场上空放飞着许多的风筝,原来我们正赶上风筝节。

很快,后面的长龙接了上来,这个时候挤在中间想掉转头都难。有些车上的游客已经下车步行前往日月亭。我们也下车看风景,赵师傅找了个空挡掉头调车。

相传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唐太宗赐赠了一柄可以显现愿望的神奇宝鉴,可以在想家时拿出来。当送亲队伍来到日月山时,公主登高回头东望,思绪万千,便拿出宝镜观望故土长安。宝镜上出现“八水绕长安”的美景和皇宫富丽堂皇的舞榭歌台。公主想到此去吐蕃再也回不去长安了,不禁珠泪涟涟、柔肠寸断。护送大臣李道宗见公主悲痛欲绝,力劝公主应以国家社稷为重,勿要儿女情长。公主听罢劝告,为斩断情丝,以表决心,毅然将宝镜掷于山下。宝镜落地分为两半,分别化作现在的日月二峰。公主洒下的泪水由东向西流淌,变成了现在的倒淌河。

“吾家嫁人兮天一方”,远赴雪域高原,华盖之下,众人簇拥中,一个女子的命运从此改变。在这场政治联姻的和亲中,公主的悲欢离合、忧伤哀怨,又有谁顾及些许?

05会师共和县

皮卡重新驶回大道,一路畅通无阻。中途经过文成公主雕像,高大的雕像默默耸立在一个广场上。

共和县是一个比较大的县城。骑行组队员已经找到住处,有很大的院子,便于停车。

为了节省开支,我们十人开了三个房间,一个双人间我和赵师傅住;另一个双人间,四个女生住;四个男生拼床住在一个三人间。

安顿好住宿,天色还早,但骑行队员早就腹中空空,我们便来到旅店附近一家羊肉面馆吃饭。推门而进,正在埋头吃饭的当地藏民突然间都放下了碗筷望向我们。短暂的寂静后,面馆又恢复了说笑声。看惯了黑脸庞、穿藏袍的同胞,他们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陌生的汉人面孔,大概有些不习惯。

等待上菜的时候,我环顾四周,发现吃饭的藏族同胞也在不断地抬头警惕着我们这些陌生的外地人。我友善地露出笑容向他们点头示意,逐渐他们也向我们报以柔和的目光。

我们每人面前端上来一大碗面食,骑行队友马上表现出强悍的战斗力。后来的几天,我陆陆续续地了解到,他们一路骑行过来,为了节省开支,正餐的费用都压缩到了极致,饭量大的男队友因为没吃饱根本就没有体力骑车。

“那也不能这么艰苦啊!”我对黑叔和王瑞说。我深知骑行时体力消耗很大,如果连基本的饮食都不能保证,队友的身体早晚会出毛病。

回到旅店,下午的日头还高高在上,我们还有时间找一所小学进行调研。

皮卡车上放了不少采购的物资,其中也有北京联益基金会为沿途调研小学准备的体育用品。莫柳她们的另一项任务是考察沿途的小学,做好调研,汇总后提交给联益基金会,由基金会决定是否需要进一步做好跟进工作。

骑行的几个队友想在旅店里洗衣服休息。我以逸待劳了多日,想同他们一起寻找当地的小学,顺便骑骑我刚买来的单车,看看性能如何。

带上联谊基金会赠送的体育用品,我们一行四人踩着单车很快就找到了一所小学。

这所小学正值放假,只有一名值班阿姨守门。在校门口我们遇到一位学生在玩耍,站在门庭向里望去,整个校园一览无遗。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学校,教学楼、办公楼齐全,操场正在利用假期进行翻修。

在耐心等待校长时,莫柳与那位小朋友亲热地聊起来,腼腆的小家伙很快就放松了警惕,如实回答了我们有关学校的问题。

很快来了一位副校长,他把我们引进了门卫的值班室。莫柳拿出一份问卷表,逐一询问。副校长不失时机地向我们诉说了学校的种种苦衷和急需的东西。莫柳一一记下,表示会向基金会汇报。临走时,我们将基金会捐赠的体育用品交给了副校长。

多年来,西部的基础教育相对还很薄弱,我们的教育资源分配还很不合理,大城市的教育占用了太多的优良师资和资源,而真正需要大力提升的边远地区的教育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改善。教育上的投入常常是“锦上添花”,而很少能做到“雪中送炭”。真希望“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不再仅仅是个叫得震天响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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