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后汉时期

下卷 后汉时期

光武帝建武二十一年(45)

西域诸国遣使请求内属,光武帝辞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武帝时,西域内属,有三十六国。汉为置使者、校尉领护之。宣帝改曰都护。元帝又置戊己二校尉,屯田于车师前王庭。哀、平间,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王莽篡位,贬易侯王,由是西域怨叛,与中国遂绝,并复役属匈奴。匈奴敛税重刻,诸国不堪命,建武中,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护。光武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竟不许之。”又载:“建武二十一年,与鄯善、焉耆遣子入侍,光武遣还之,乃附属匈奴。”按:光武帝未始不希望收复西域,但东汉王朝此时尚无力经营,再加上王莽征讨匈奴、败亡于前,光武帝有鉴于是,故对匈奴采取柔道与隐忍之政策。

明帝永平十五年(72)

明帝开始积极对匈奴用兵,经营西域。

《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云:“常以中国虚费,边陲不宁,其患专在匈奴。以战去战,圣王之道。显宗既有志北伐,阴然其言。”《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时天下乂安,帝欲遵武帝故事,击匈奴,通西域。以固明习边事,十五年冬,拜为奉车都尉,以骑都尉耿忠为副,谒者仆射耿秉为附马都尉,秦彭为副,皆置从事、司马,并出屯凉州。”

明帝永平十六年(73)

明帝遣窦固、耿秉、祭肜、来苗等击匈奴。汉军取匈奴伊吾卢地。班超使西域。此为一通西域。

《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明年(永平十六年),固与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又太仆祭肜、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骑都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鲜卑万一千骑出平城塞。固、忠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留吏士屯伊吾卢城。耿秉、秦彭绝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肜、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时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平中,北虏乃胁诸国共寇河西郡县,城门昼闭。十六年,明帝乃命将帅,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西域自绝六十五载,乃复通焉。”又载:“明帝永平十六年,汉取伊吾卢,通西域,车师始复内属。匈奴遣兵击之,复降北虏。”按:永平前期,匈奴屡次犯边,凉州四郡“城门昼闭”,明帝受尽屈辱,故有此反戈一击。《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永平)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而还。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

明帝永平十七年(74)

冬,汉军破降车师,移檄乌孙。重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以陈睦为都护,耿恭、关宠为戊己校尉,耿恭屯车师后国金蒲城,关宠屯车师前国柳中城。又置西域副校尉一人,亦屯柳中城。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初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章怀太子注:“宣帝初置郑吉为都护,护三十六国,秩比二千石。元帝置戊己校尉,有丞、司马各一人,秩比六百石。戊己,中央也,镇覆四方,见《汉官仪》。亦处西域,镇抚诸国。”按:车师国之战,汉军将领为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司马耿恭。《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明年(永平十七年),复出玉门击西域,诏耿秉及骑都尉刘张皆去符传以属固。固遂破白山,降车师,事已具《耿秉传》。”《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永平)十七年夏,诏秉与固合兵万四千骑,复出白山击车师。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廷相去五百余里。固以后王道远,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曰:‘请行前。’乃上马,引兵北入,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纵兵抄掠,斩首数千级,收马牛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出迎秉。而固司马苏安欲全功归固,即驰谓安得曰:‘汉贵将独有奉车都尉,天子姊婿,爵为通侯,当先降之。’安得乃还,更令其诸将迎秉。秉大怒,被甲上马,麾其精骑径造固壁。言曰:‘车师王降,讫今不至,请往枭其首。’固大惊曰:‘且止,将败事!’秉厉声曰:‘受降如受敌。’遂驰赴之。安得惶恐,走出门,脱帽抱马足降。秉将以诣固。其前王亦归命,遂定车师而还。”《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恭字伯宗,国弟广之子也。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永平十七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恭为戊己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己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示汉威德,大昆弥已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

明帝永平十八年(75)

春,匈奴与焉耆、龟兹攻没陈睦、关宠,又与车师后王围戊己校尉耿恭。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六月己未,有星孛于太微。焉耆、龟兹攻西域都护陈睦,悉没其众。北匈奴及车师后王围戊己校尉耿恭。”《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及明帝崩,焉耆、龟兹攻没都护陈睦,悉覆其众,匈奴、车师围戊己校尉。”

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耿恭与车师后王安得共抗匈奴,安得被杀,匈奴围攻金蒲城。五月,耿恭转移至疏勒城,据守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耿恭固守,甚困乏。会明帝崩,救兵不至,车师复畔,与匈奴共攻恭。恭厉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筋革,苦苦支撑。冬,章帝从鲍昱之议,遣汉军由敦煌驰援耿恭。

《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明年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殁。匈奴遂破杀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乘城搏战,以毒药傅矢。传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因发强弩射之。虏中矢者,视创皆沸,遂大惊。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剌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时焉耆、龟兹攻殁都护陈睦,北虏亦围关宠于柳中。会显宗崩,救兵不至,车师复畔,与匈奴共攻恭。恭厉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其筋革。恭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单于知恭已困,欲必降之。复遣使招恭曰:‘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乃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虏官属望见,号哭而去。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初,关宠上书求救,时肃宗新即位,乃诏公卿会议。司空弟五伦以为不宜救。司徒鲍昱议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十,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乃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余人。”《后汉书》卷三《章帝纪》:“十一月戊戌,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诏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遣酒泉太守段彭救戊己校尉耿恭。”《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明年(永平十八年)秋,肃宗即位,拜秉征西将军。遣案行凉州边境,劳赐保塞羌胡,进屯酒泉,救戊己校尉。”

章帝建初元年(76)

汉军击车师,攻交河城,车师复降。汉军迎还戊己校尉耿恭,罢伊吾屯兵。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于交河城。章帝不欲疲敝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己校尉,不复遣都护。”《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建初元年正月,会柳中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北虏惊走,车师复降。会关宠已殁,蒙等闻之,便欲引兵还。先是恭遣军吏范羌至敦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随王蒙军俱出塞。羌固请迎恭,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从山北迎恭,遇大雪丈余,军仅能至。城中夜闻兵马声,以为虏来,大惊。羌乃遥呼曰:‘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城中皆称万岁,开门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随俱归。虏兵追之,且战且行。吏士素饥困,发疏勒时尚有二十六人,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上疏曰:‘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蒙显爵,以厉将帅。’及恭至洛阳,鲍昱奏恭节过苏武,宜蒙爵赏。于是拜为骑都尉,以恭司马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补羽林。恭母先卒,及还,追行丧制,有诏使五官中郎将(马严)赍牛酒释服。”

耿恭自西域跋涉万里还归洛阳,班固作《耿恭守疏勒城赋》以记其事。

班固《耿恭守疏勒城赋》虽然仅存一句“日兮月兮厄重围”(见《文选》卷二〇潘岳《关中诗》李善注引),但我们仍可以从中想象当日耿恭率汉军据守边塞、浴血奋战的困苦与艰险。北周庾信《拟咏怀》其十七咏耿恭守疏勒城事云:“日晚荒城上,苍茫余落晖。都护楼兰返,将军疏勒归。……”

章帝建初二年(77)

罢伊吾屯田。班超留于阗,绥集诸国。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建初)二年,复罢屯田伊吾,匈奴因遣兵守伊吾地。时军司马班超留于阗,绥集诸国。”

章帝元和三年(86)

班超击斩疏勒王。

《后汉书》卷三《章帝纪》:“是岁,西域长史班超击斩疏勒王。”

章帝章和二年(88)

以侍中窦宪为车骑将军,伐北匈奴。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年十岁。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冬十月乙亥,以侍中窦宪为车骑将军,伐北匈奴。”

和帝永元元年(89)

大将军窦宪北伐匈奴,大破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夏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度辽将军邓鸿出稒阳塞,南单于出满夷谷,与北匈奴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追至和渠比鞮海。窦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而还。北单于遣弟右温禺鞮王奉奏贡献。……九月庚申,以车骑将军窦宪为大将军,以中郎将刘尚为车骑将军。……秋七月乙卯,大将军窦宪出屯凉州。九月,北匈奴遣使称臣。冬十月,遣行中郎将班固报命。”

和帝永元二年(90)

窦宪遣副校尉阎槃将二千余骑掩击伊吾,破之。车师前后王并遣子入侍。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夏五月)己未,遣副校尉阎磐(槃)讨北匈奴,取伊吾卢地。丁卯,绍封故齐王晃子无忌为齐王,北海王睦子威为北海王。车师前后王并遣子入侍。月氏国遣兵攻西域长史班超,超击降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和帝永元)二年,宪因遣副校尉阎槃将二千余骑掩击伊吾,破之。”又载:“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破北匈奴,车师震慑,前后王各遣子奉贡入侍,并赐印绶金帛。”

和帝永元三年(91)

班超定西域,为都护,居龟兹。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为都护,居龟兹。复置戊己校尉,领兵五百人,居车师前部高昌壁,又置戊部候,居车师后部候城,相去五百里。”《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明年(永元三年),龟兹、姑墨、温宿皆降,乃以超为都护,徐幹为长史。拜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乾城,徐幹屯疏勒。西域唯焉耆、危须、尉犁以前没都护,怀二心,其余悉定。”

和帝永元六年(94)

班超击破焉耆,五十余国纳质内属。此为二通西域。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西域都护班超大破焉耆、尉犁,斩其王。自是西域降服,纳质者五十余国。”《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于是五十余国悉纳质内属。”《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六年秋,超遂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人,及吏士贾客千四百人讨焉耆。……七月晦,到焉耆,去城二十里,营大泽中。广出不意,大恐,乃欲悉驱其人共入山保。焉耆左侯元孟先尝质京师,密遣使以事告超,超即斩之,示不信用。乃期大会诸国王,因扬声当重加赏赐,于是焉耆王广、尉犁王汎及北鞬支等三十人相率诣超。其国相腹久等十七人惧诛,皆亡入海,而危须王亦不至。坐定,超怒诘广曰:‘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叱吏士收广、泛等于陈睦故城斩之,传首京师。因纵兵钞掠,斩首五千余级,获生口万五千人,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更立元孟为焉耆王。超留焉耆半岁,慰抚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焉。”

和帝永元七年(95)

班超封定远侯。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和帝)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

和帝永元八年(96)

戊己校尉索頵欲废车师后部王涿鞮,立破虏侯细致。涿鞮叛,击前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车师后王叛,击其前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元)八年,戊己校尉索頵欲废后部王涿鞮,立破虏侯细致。涿鞮忿前王尉卑大卖己,因反击尉卑大,获其妻子。”

和帝永元九年(97)

三月,西域长史王林击车师后王涿鞮,斩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三月)西域长史王林击车师后王,斩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明年(永元九年),汉遣将兵长史王林,发凉州六郡兵及羌虏胡二万余人,以讨涿鞮,获首虏千余人。涿鞮入北匈奴,汉军追击,斩之,立涿鞮弟农奇为王。”

和帝永元十二年(100)

班超上疏求归中原。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超自以久在绝域,年老思土,十二年上疏曰……”

和帝永元十四年(102)

八月,班超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其年九月卒,年七十一。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超在西域三十一岁。十四年八月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超素有匈胁疾,既至,病遂加。帝遣中黄门问疾,赐医药。其年九月卒,年七十一。……子雄嗣。”

安帝永初元年(107)

诏罢西域都护。后西域绝无汉吏十余年。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及孝和晏驾,西域背叛。安帝永初元年,频攻围都护任尚、段禧等,朝廷以其险远,难相应赴,诏罢都护。自此遂弃西域。北匈奴即复收属诸国,共为边寇十余岁。”《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永初元年,西域反叛,以勇为军司马。与兄雄俱出敦煌,迎都护及西域甲卒而还。因罢都护。后西域绝无汉吏十余年。”《后汉书》卷四七《梁慬传》:“公卿议者以为西域阻远,数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费无已。永初元年,遂罢都护,遣骑都尉王弘发关中兵迎慬、禧、博及伊吾卢、柳中屯田吏士。”

安帝永初四年(110)

汉因羌乱,国用不足,庞参复有弃西域之议,朝廷不从。

《后汉书》卷五一《庞参传》:“四年,羌寇转盛,兵费日广,且连年不登,谷石万余。参奏记于邓骘曰:‘比年羌寇特困陇右,供徭赋役为损日滋,官负人责数十亿万。今复募发百姓,调取谷帛,炫卖什物,以应吏求。外伤羌虏,内困征赋。遂乃千里转粮,远给武都西郡。涂路倾阻,难劳百端,疾行则钞暴为害,迟进则谷食稍损,运粮散于旷野,牛马死于山泽。县官不足,辄贷于民。民已穷矣,将从谁求?名救金城,而实困三辅。三辅既困,还复为金城之祸矣。参前数言宜弃西域,乃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贪不毛之地,营恤不使之民,暴军伊吾之野,以虑三族之外,果破凉州,祸乱至今。夫拓境不宁,无益于强;多田不耕,何救饥敝!故善为国者,务怀其内,不求外利;务富其民,不贪广土。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疏,故县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诸陵,田戍故县。孤城绝郡,以权徙之;转运远费,聚而近之;徭役烦数,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骘及公卿以国用不足,欲从参议,众多不同,乃止。”

安帝元初六年(119)

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索班。汉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其后匈奴数与车师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元初六年,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皆来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班,进击走前王,略有北道。鄯善王急,求救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邓太后召勇诣朝堂会议。先是公卿多以为宜闭玉门关,遂弃西域。勇上议曰……于是从勇议,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虽复羁縻西域,然亦未能出屯。其后匈奴果数与车师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安帝永宁元年(120)

车师后王军就及母沙麻反叛,杀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宁元年,后王军就及母沙麻反叛,杀后部司马及敦煌行事。”章怀太子注:“司马即属戊校尉所统也。和帝时,置戊己校尉,镇车师后部。行事谓前行长史索班。”

安帝延光二年(123)

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出屯柳中。此为三通西域。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延光二年夏,复以勇为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出屯柳中。”

安帝延光三年(124)

班勇至楼兰,龟兹王白英率姑墨、温宿降。勇因发其兵到车师前王庭,击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前部始复开通。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延光三年)正月,勇到楼兰,以鄯善归附,特加三绶。而龟兹王白英犹自疑未下,勇开以恩信,白英乃率姑墨、温宿自缚诣勇降。勇因发其兵步骑万余人到车师前王庭,击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收得前部五千余人,于是前部始复开通。还,屯田柳中。”

安帝延光四年(125)

班勇发敦煌、张掖、酒泉六千骑及鄯善、疏勒、车师前部兵,击后部王军就,大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至安帝延光四年,长史班勇击军就,大破,斩之。”《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四年秋,勇发敦煌、张掖、酒泉六千骑及鄯善、疏勒、车师前部兵,击后部王军就,大破之,首虏八千余人,马畜五万余头。捕得军就及匈奴持节使者,将至索班没处斩之,以报其耻,传首京师。”

顺帝永建元年(126)

班勇更立车师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更立别王,车师六国悉平。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永建元年,勇率后王农奇子加特奴及八滑等,发精兵击北虏呼衍王,破之。勇于是上立加特奴为后王,八滑为后部亲汉侯。”《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永建元年,更立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勇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亦更立其种人为王,于是车师六国悉平。其冬,勇发诸国兵击匈奴呼衍王,呼衍王亡走,其众二万余人皆降。捕得单于从兄,勇使加特奴手斩之,以结车师、匈奴之隙。北单于自将万余骑入后部,至金且谷,勇使假司马曹俊驰救之。单于引去,俊追斩其贵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后车师无复虏踪,城郭皆安。唯焉耆王元孟未降。”

顺帝永建二年(127)

班勇、敦煌太守张朗从南、北两道攻焉耆。朗先期至,进降焉耆王元孟。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二年,勇上请攻元孟,于是遣敦煌太守张朗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发诸国兵四万余人,分骑为两道击之。勇从南道,朗从北道,约期俱至焉耆。而朗先有罪,欲徼功自赎,遂先期至爵离关,遣司马将兵前战,首虏二千余人。元孟惧诛,逆遣使乞降,张朗径入焉耆受降而还。元孟竟不肯面缚,唯遣子诣阙贡献。朗遂得免诛。勇以后期,征下狱,免。后卒于家。”

顺帝永建四年(129)

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永建四年,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于汉。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阗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

顺帝阳嘉元年(132)

徐由遣疏勒王臣槃发二万人击于阗,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阳嘉元年,徐由遣疏勒王臣槃发二万人击于阗,破之,斩首数百级,放兵大掠,更立兴宗人成国为拘弥王而还。”

顺帝阳嘉三年(134)

夏,车师后部司马率车师后王加特奴等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斩获甚众。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阳嘉三年夏,车师后部司马率加特奴等千五百人,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坏其庐落,斩数百级,获单于母、季母及妇女数百人,牛羊十余万头,车千余辆,兵器什物甚众。”

顺帝阳嘉四年(135)

春,北匈奴呼衍王攻车师后部,汉军击之,不利。秋,呼衍王复攻后部,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阳嘉)四年春,北匈奴呼衍王率兵侵后部,帝以车师六国接近北虏,为西域蔽捍,乃令敦煌太守发诸国兵,及玉门关侯、伊吾司马,合六千三百骑救之,掩击北虏于勒山,汉军不利。秋,呼衍王复将二千人攻后部,破之。”

顺帝永和二年(137)

八月,敦煌太守云中裴岑将郡兵三千人,诛北匈奴呼衍王等。

《裴岑碑》云:“惟汉永和二年八月,敦煌太守云中裴岑,将郡兵三千人,诛呼衍王等,斩馘部众,克敌全师,除西域之疢,蠲四郡之害,边竟艾安,振威到此,立海祠以表万世。”按:《裴岑碑》为清宁远大将军岳锺琪雍正七年(1729)于巴里坤石人子乡石人子村发现,此前康熙五十四年(1715)张寅在其日记《西征纪略》中对此碑已有记载,详参朱玉麒《汉和堂藏〈裴岑碑〉旧拓考》,《中国民族博览》2014年第11~12合期,第30~41页。

桓帝元嘉元年(151)

呼衍王攻伊吾,败伊吾司马毛恺,遂攻伊吾屯城,敦煌太守司马达救之,无功而返。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将三千余骑寇伊吾,伊吾司马毛恺遣吏兵五百人于蒲类海东与呼衍王战,悉为所没。呼衍王遂攻伊吾屯城。夏,遣敦煌太守司马达将敦煌、酒泉、张掖属国吏士四千余人救之,出塞至蒲类海,呼衍王闻而引去,汉军无功而还。”

桓帝永兴元年(153)

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汉吏不相得,遂叛走北匈奴,汉立后部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后阿罗多还,汉复立其为王,将卑君还敦煌。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兴元年,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戊部候严皓不相得,遂忿戾反叛,攻围汉屯田且固城,杀伤吏士。后部侯炭遮领余人叛阿罗多诣汉吏降。阿罗多迫急,将其母妻子从百余骑亡走北匈奴中,敦煌太守宋亮上立后部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后阿罗多复从匈奴中还,与卑君争国,颇收其国人。戊己校尉阎详虑其招引北虏,将乱西域,乃开信告示,许复为王,阿罗多乃诣详降。于是收夺所赐卑君印绶,更立阿罗多为王,仍将卑君还敦煌,以后部人三百帐别属役之,食其税。帐者,犹中国之户数也。”

灵帝熹平四年(175)

于阗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至灵帝熹平四年,于阗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死者甚众,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

献帝初平二年(191)

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司隶校尉赵谦收杀之。

《后汉书》卷二七《赵典附赵谦传》:“谦字彦信。初平元年,代黄琬为太尉。献帝迁都长安,以谦行车骑将军,为前置。明年,病罢。复为司隶校尉。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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