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拉什迪,甚至马尔克斯也无法与其比肩

十月:拉什迪,甚至马尔克斯也无法与其比肩

天已亮,太阳就要升起,月还在天上。或要打照面?月亮下降位置与太阳落山位置差不多,升起是否也一样?如果照面,此时可否算两天?昨未尽今又起,后者还未取代前者,共存时刻多好。但后者总是太快。有时一个时代也如此?如清末,民国,是否太快了?导致后来一系列的慢、后退,而清末许多法律现在看很超前。

[ 2012-10-01 06:29 ]


畏难是常有的,有时半天也进入不了状态,在状态之外游离,忽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这种情况是常有的。最有趣的是似进而非的时候,就像焦距总是调不准,不是左了就是右了。或者像门里门外,刚跨进来又跑了,跑了一会儿又回来,再试着跨进去。如此反复,慢慢登堂入室,直到找到最黑的屋子,一天就算待住了。

[ 2012-10-01 10:18 ]

刘国越:最最悲催的时候,居然有几天甚至十几天,挠墙、撞墙、无名发火、歇斯底里……听龙龙媳妇说,有一次她竟然无缘无故掀了饭桌……黑大春病的时候破坏力极其可怕。

城与年:里尔克有一首《豹》形容自我的镜像在栏杆前的徘徊,在动物园我们经常看到这一幕,每每看到都有所触。


写微博如吸烟,可缓解情绪。难的时候或预热的时候就吸一口,写上几句,吐云吐雾,还很在场,一举两得。

[ 2012-10-01 10:26 ]


五点钟的夜,四点半的夜,四点,身体醒来,天空和大地都还未醒。有祷告习惯的人还是好,这时有明确的事可干,可像清水一样洗涤精神,如同洗涤有诸多睡垢的身体——残梦、破碎的意识等等。但若无信仰,内心也没任何语言,就什么也没有。没有超验,没有头顶上的事物,这时怎么可能有语言?只能喝茶。

[ 2012-10-02 05:38 ]

喻之之:我也常常觉得有信仰的人好。

城与年:如醒来之水。


天色微启,岚气上升,小径弯曲,清明。想起有年在贝特留斯山谷,也是这样早,一个卢森堡老人靠在门边吸烟斗,显然也没祷告。远远我们就看见,走到近前几乎同时微笑,示意。我看不到自己的笑,但看到老人的,那仿佛是一个睡了五十年的微笑。

[ 2012-10-02 06:01 ]


关前徘徊。非要再设置一个顿挫,再发起攻击吗?已经山雨欲来,非要压回去,再慢慢升起吗?设想上似乎必要,但实际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战机意外地已现,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要再迂回了,直取主峰!一部长篇小说,作者即是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小的战役节奏固然重要,大的战略节奏的捕捉与把握更重要。

[ 2012-10-02 08:42 ]

周新京:怎么涉及军事题材了?

城与年:不是,是有关情节控制的形象说法。


现在,除了看到月亮还能看到什么?变小的潮红的一小块月亮,这时倒真有点像稻香村的自来红。转瞬,天已微亮,速度很快,建筑的轮廓正在呈现。没有鸟叫,虫鸣,只有瑟瑟的草,这就是秋天。

[ 2012-10-03 05:49 ]

习习是我:这几天,每早先在被子里滑微博,滑完肯兄,然后起床,哈,日头高了。

城与年:秋天快乐。


过关之后,开始收场。收场同样重要,甚至整个前面,包括高潮,都是为收做准备。但这收又是铺垫,又是为更大的收场准备,不过仍是一个局部,这样的局部还有若干,最后不是成为一座建筑,而是一个建筑群。

[ 2012-10-03 06:15 ]

弋舟的舟:似乎能够想见,宁肯兄处在真的喜悦中,小创世,有节奏,在状态。

城与年:是呵,挺顺的,发出一些写作内部的声音,随手记下。


天大亮,月亮成为一块浮冰,可有可无。听见鸟叫了,看来是我比鸟起得早,不是秋天的缘故。

[ 2012-10-03 06:35 ]

作家徐坤:与鸟为伴,同鸡为邻。宁老师笔健。

城与年:徐老师过节好,去了雾灵山,距我的云居还八十公里。


经历过许多地方的秋天,全世界都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透亮、妩媚与绚丽。九寨,海螺沟,峨眉,香山,雾灵山,拉萨,记不清有多少。印象最深的,在一样中真正有所区别的,还是拉萨。如果天上有哪颗星星上还有秋天,也就是这样了。特别是哲蚌寺附近,那种高贵的黄,温暖,凝固,高远,无地可比。

[ 2012-10-04 05:49 ]


从对面窗上反映出的山脉与霞色,显得如此不真实,以至我要打开露台的门出去看一看。结果窗上的景色就是不真实,玻璃夸大了事实,真实的霞光要淡得多。

[ 2012-10-04 06:28 ]


写作内部的声音只有在写作之中才能产生。比如有些词,只有在擦亮之后才发现它原来并不清晰,之前你觉得挺亮堂呢。句子,段落,章节,也是这样,不擦不知道它们的脏和尘土,擦过才恍然,慨叹。反复的擦才会发现深度的光亮,这光亮与原来的光亮完全不同。没有真正的光亮可以一次抵达,因为发现之媒是分层的。

[ 2012-10-04 10:08 ]

刘国越:擦亮!太精准!一个擦字,道出写作的真谛!现代汉语的建设性使命,就是要在汉语这片废墟中寻出被埋没的瑰宝,擦擦擦!


唐山,曹妃甸,湿地,滨海,沼泽,海员酒店,唐海,这些词本身就富于汉语之美,如果置身其中感觉如何呢?事实上我不知是置身实地,还是置身这些词中让我恍惚,我觉得至少一半一半。我不知其他语种是否有这样密集的充满诗意的令人联想的词汇排列,我觉得应该没有,因为只有古老的象形文字才有这样的美感。

[ 2012-10-05 21:26 ]


夜色对哪儿都一样,对曹妃甸也是如此,但黎明让一切有所不同。

[ 2012-10-06 05:35 ]


天空和水面渐渐醒来,但大片的芦苇仍在酣睡。它们是顽固的夜,非要将它们彻底照亮,一切才有所不同。当然,鸟也一样,现在还没有一声鸟叫,它们与芦苇的性质是一样的,都在等待某种光。或许鸟叫的那一刻,也正是苇丛醒来的那一刻。有夜鸟飞翔吗?我从没见过,如果真的见到,或许很恐怖,还是自然而然吧。

[ 2012-10-06 05:53 ]

玉搔头:难道没有麻雀吗?麻雀是起得最早的。


鸟只要一叫就吵成一片,几乎听不出单个鸟叫,非常密集,像织布一样。偶尔有个别的声音泄出,像是布上的跳音。这种声音多了,会成为另一层声音。随着大自然的光线的增加,分层的声音越来越丰富。盛夏的山区也有这种情况,但秋天已不可能。这里似乎没有秋天,仅凭鸟鸣的话,曹妃甸听鸟真好。

[ 2012-10-06 06:15 ]

喻之之:我想可能是我的听力不够好,总是不能如此详尽地描写鸟叫,而且不能加以区别。当听到一种悦耳的声音时,我无法用语言把它们描述出来。

城与年:可以训练。


现在,天已大亮,所有开始的事物都已结束。

[ 2012-10-06 06:21 ]


出发,异地,回来,回到生活原点。今年蛛网特别多,发现巨大的蜘蛛总是待在网心,看上去随时准备把自己发射出去,其实基本上一动不动。我就是生活在这张网上的蜘蛛,不太愿动,动了之后赶快回来。人这辈子可能会织很大的网,但待的时间最长的是网心。那些最边缘的网虽仍属于你,但你已不可能到达。

[ 2012-10-06 06:51 ]

城与年:比如南非我还会去吗?冰岛还会去吗?这些最边缘的网丝正在飘落,但永远不会消失,在网心,我仍然可以看一眼它们,然而就像没看到一样,无动于衷。

-杨桐-:这样蜘蛛的描绘,会想起路易斯·布尔乔亚创作的大蜘蛛形象以及那些伸展的螯肢和足暗喻着与母亲羽翼守护有关的记忆!

城与年:呵呵,没看这位的画,但艺术是相通的,这点没错。


呵呵,拉什迪,这是一个天纵之才,比近三十年所有获诺奖作家都牛的作家,甚至马尔克斯也无法与其比肩。

[ 2012-10-06 07:09 ]


音色。回响。点。休止。撞击。肢体运动。沉默。直线。黑白。静思。窗外。北欧的湖泊。雪轻轻落下。

[ 2012-10-06 15:54 ]


异地意味着敏感,原点正相反,意味着迟钝、无变化,这一天和上一天完全相同。而工作需要的不就是迟钝吗?只有工作才能战胜雷同的一天。在雷同中有时会有一种类似身体心灵完全关闭的孤独,这时就是呆着,听任时间前进,身体没有任何回应。然后,慢慢唤起过去的身体开始工作,过去活过来,一天过去。

[ 2012-10-07 17:54 ]


异地是暂时的自己,人们喜欢这种暂时性,但时间长了会发疯。

[ 2012-10-07 07:14 ]

战战静静:在差旅路上醒来。

城与年:暂时醒来。


现在,外面有不少窗子都亮了灯,一些人在起床,准备上班。灯会亮得越来越多,指望天慢慢亮了越来越不可能。得习惯早晨的夜,早晨的灯光,黑暗中的五点半、六点、七点,黑暗中的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杂沓脚步,大声咳嗽,吐痰,清晰的说话声。自然很容易超越,时钟事实上决定着一切。

[ 2012-10-08 05:39 ]


麻雀吵成一片,即使在城里也一样,简直如影随形。想到上中学集体出去劳动在水房大家吵吵嚷嚷的情景。集体总是让人兴奋的。

[ 2012-10-08 06:11 ]

hermiss:嗯。集体批斗大会。

城与年:差不多。


早晨之夜,秋雨淅沥,自然稍有变化人就会感觉不同。窗外,雨在有路灯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在空中只能听到,但在更高的空中,在楼顶之上的灯光中又可见到雾的形式。秋雨如烟,看得见两头,看不见中间。今年秋雨多,是否夏天雨大的原因?

[ 2012-10-09 05:18 ]


穿黄,虹吸,盾构,水立交,竖井,这些都是发生在黄河边上的事,被这些词命名。这条神秘以至有些恐怖的河底隧道将有巨大的水流通过,被称黄河水立交。站在此岸,这个圆形的被机械构造的水泥世界,尽头是几乎不真实的科幻般光亮,那即是彼岸,由竖井垂下的天光,黄河之北在那虚幻的尽头。

[ 2012-10-11 06:56 ]

淡淡的蝴蝶归来: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啊。

城与年:是啊,早上好。


不由得感叹极权的力量,还有什么是这种力量不能干的?以至到了超验的程度。

[ 2012-10-11 07:12 ]


山城夜雨,醒来,听雨声高低错落,轻重有致,觉得十分神奇,甚至觉得天空有指挥的动作。因为不得见,越发觉得如是。恐怕只有重庆有这种雨声,因为地形城貌的原因,反映出的雨声也颇为不同。

[ 2012-10-13 05:57 ]

齐帆:雨声里的世界,是浸润于大地的抒情。高低起伏,听来该是一种享受。

作家徐坤:长篇写完了?又出去散心啦。

城与年:差远啦,参加南水北调采风活动,给拉来了。


或许也和我住的大礼堂酒店的建筑形式有关,虽住的是六层,窗外看去却是一层,有护墙,上有玻璃,下有小径,至少有三种声音混合。玻璃承载垂直的或稍有倾斜的细雨,发出细微稳定的雨声,同时有上面建筑流水落下的不稳定的声音。此外,是小径上的声音。三种声音,不同层次,让睡醒的我听了很久,直至此时。

[ 2012-10-13 06:28 ]

齐帆:心静之人才能听出雨的不同,哈,聪慧,分析得有道理。

城与年:起得早自然心静,一切都清新敏锐。


天依然未亮,看窗外,玻璃上的天色依然朦胧,雨声时紧时松,似有风助或微微的冲击波的效果,好像有人在推。1992年来过重庆,在朝天门码头上船,未住,那时觉得三峡比重庆重要得多。现在,在雨声中感觉时间的神奇,一晃二十年,对当年忽视的地方重游,有如重访忽视过的某个旧人。

[ 2012-10-13 06:46 ]


寂静也会疼痛。在打破的时候不会,恢复的时候会。如同灵魂离开自己过长,玩得尽兴,再回到身体,身体会感到不适,以至拒绝。灵魂总是不能着陆,飞来飞去,如同鸟始终不能降落。能够自由地飞出去,飞回来,这样的人要有,就是神了。

[ 2012-10-16 05:47 ]

NealYin果壳里的小宇宙:灵魂总想摆脱肉体的羁绊,获得绝对的自由。

城与年:矛盾又不可分。


所以要有修行,静观,把那些纷乱如同尘埃的东西在体内打扫干净。如果不借助宗教,比如早课,就能完成自我的清扫,那也一定借助了具有宗教性质的东西。比如写作。但写作本身同样需要寻找主体的支持,这就构成了自身是主体却又寻找主体的悖反。我们只能用为之疼痛的东西解除自己的疼痛,这正是难处。

[ 2012-10-16 06:13 ]

猛虎慢嗅蔷薇:那么,就来一个身心双辟谷吧!

周新京:我们只能用为之疼痛的东西解除自己的疼痛,这正是难处。


把中断了的工作接上,有时就像接续断了的骨头一样,需要时间。或者比接骨还要复杂一些,需要已放凉了的肌肉升温,血慢慢稀释,流动,寻找那些断了的接口。需要局部的温度,亦需要整体的温度,当局部有点恢复而整体还没有,会感到整体的可怕。

[ 2012-10-16 11:18 ]

Michelle_Blue:哇,非常形象贴切!很有感触。

淡淡的蝴蝶归来:复杂而艰难的接口。


早晨常常是这样,夜与昼交替完,阳光不可能太清澈。此时还有许多夜的残余,灰烬,薄衣,一时难以清除。这也是为什么看日出总是困难的原因,无论海上,还是山中。但黄昏就不一样,一统天下之后,退出舞台,太阳的光线异常清澈。而一旦天黑,再也找不到一点阳光的影子,非常彻底。

[ 2012-10-18 09:35 ]


阳光灿烂,安静的时光,感觉是提前了的冬日。冬天,也大抵如此。

[ 2012-10-18 09:53 ]


面对某种难度,缓慢是值得的,越慢越有一种力量,一种不可一世的东西。

[ 2012-10-19 14:17 ]

周新京:没错,黑洞是不需要向外追的,慢到极致就变成负向的,吸引就可以了。

城与年:哈,黑洞是向内的,这个比喻好!


北方作家有一种邪劲,所谓大正大邪,大邪有了,在邪劲之中有一种汪洋与浪漫是莫言,超越了邪。

[ 2012-10-19 07:04 ]

com潘:南北方作家一样,要有西方十八、十九和二十世纪经典小说的理性思辨批判精神,需要中国五千年文化的感性顿悟飘逸,缺乏这些元素,不会成长为大师级别的文学家。

人生在世不方便:中国的作家要想有点出息,就必须把自己从这块土地上连根拔起。


云居,一弯红月亮。过去,夕阳落山,夜幕降临,只见过圆圆的红月亮,见到弯弯的一牙暗红的月还是第一次。红月牙儿更有味道,更像某类女人,难以描述。有瘴气,星星不多,红月低调,以至整个天空都有一种调子。

下一章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