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地理

文化与地理

目前世界上已居住着60多亿人口。他们的身材大小、皮肤、眼睛、头发的颜色各异,甚至头型宽窄、鼻梁高低、嘴唇厚薄都有差别。特别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生活方式的差异。

例如,他们讲着彼此不能互通的语言,信仰着不同崇拜对象的宗教,穿着不同色彩、不同式样的衣服和服饰,具有不同的风俗、习惯、饮食、礼仪,还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

更直观、更具体的还在于各地建筑上的变化,它们采用的材料不同、结构不同、风格不同、式样不同……

所有这一切,既是文化差异的体现,也是不同文化的产物。正是由于其明显的地域差异引起了地理学家的注意与研究,才出现了文化地理学这门学科。

对文化的理解各人不同,据说其定义就有好几十个。“文化”术语的科学定义,最早是英国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爵士于1871年提出的:“文化是综合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法律、道德、习俗以及作为社会成员所掌握的其他能力和形成的习惯。”

从这个定义中,可以看出两点:第一,文化是综合体,包括了各个方面的概念,除已列举的以外,还包括所掌握的其他能力和形成的习惯。其次,这些能力和习惯是作为社会成员而掌握与形成的,即“后天的”,不是“天生的”,是社会成员的整体属性,不是个人的。

将近一百年之后,英国人类学家A.L.克罗伯和C.克鲁克洪提出了另一个文化的定义:“文化是通过符号而获得并通过符号而传播的行为模式,这类模式有显性的和隐性的,它像人工制品一样体现了人类的成就。在历史上形成与选择的传统思想,尤其是其所代表的价值是文化的核心;文化系统一方面可以看作是行动产物,另一方面又是进一步行动的制约因素。”

在这个说明中,我们认识到:第一,文化是一种社会生活方式,其核心是价值观念;第二,文化通过符号传播和获得,符号包括语言和礼仪;第三,生活方式中有显性的和隐性的,指的是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即思想意识方面的文化;第四,主要是指出文化是行动的产物,另一方面又是进一步行动的制约因素。

它说明文化是人类自身发展所创造的,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重要特征,文化已成为人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正如生活在自然环境中的人类不能摆脱自然环境一样,人类也无法摆脱其文化环境。

虽然,一个人可以从一种宗教信仰转移到另一种宗教信仰,但是,要从一种文化传统转换到另一种文化传统,一般要比适应一种新的自然环境困难得多。因此,可以说,传统是可变的,但却是缓慢而不可摆脱的。

在爱德华·泰勒的定义中,强调的是精神方面的文化,即非物质方面的文化。但是,如农作物、家畜、劳动工具、器皿等各种工具都是文化行为的产物,亦即物化的文化,即物质文化。因此,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同样是属于文化的组成部分。

目前,学者们多倾向于把文化分成三个组成部分:即物质方面、社会方面与思维方面。物质方面是指工具和人们衣、食、住、行等所需要的物质产品。社会方面则是政治、法律和教育系统、家庭结构、宗教组织等集合而成的社会中的各种制度。思维方面是文化中表现不太明显的部分,它是文化的思想基础,一般指世界观、价值观、信仰,以及在艺术、文学、宗教和民族意识上的表现。

当然,这种划分完全是人为的。实际上,这三个部分往往是相互联系的。例如,一座房子,它是人为的产品,是为了满足人的居住需要,可以说它是属于文化的物质方面;但是,房子的大小和布局与家庭结构有关,大家庭小家庭制度对住房结构就有很大影响,这是其社会方面的表现;至于住房外部式样与内部装饰则反映不同文化集团的建筑风格、艺术表现、审美观念,这就是文化思维方面的表现了。

地理学很早就注意人与环境的关系,并且长期以来将人地关系作为其重要的研究内容。关于人地关系,在地理学中,曾长期存在着一种理论,即地理环境决定论。由于其片面地、绝对地强调地理环境对人类社会与人的秉性以及民族特性的“决定性作用”,而在20世纪30年代以来受到严重批判。

由于这种影响,人地关系研究也受到忽视。20世纪60年代,环境问题的爆发引起人们对人地关系的广泛注意,而且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的文化素质和民主的文化传统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日益明显。因此,学术界又开始重视人-文化-环境关系的研究。

地理环境对人和社会的影响在不同文化发展阶段是不同的。在狩猎采集阶段,人类文化处于低级阶段,人类的生存与生活受气候条件与生物资源的影响很大。进入农业社会之后,平坦的地形、肥沃的土壤、河水的灌溉、温暖的气候就成了促进农业发展、经济繁荣、文明起源的重要条件。到了工业社会,除农业条件外,矿产资源、交通条件、资金、技术以及人的素质在生产发展中起着更加重要的作用。由此可见,环境对社会发展的制约作用随着文化的发展而逐渐减小。

文化地理学就是研究文化与地理环境相互关系的科学。美国的豪福泊尔1985年提出:“文化地理学是人文地理学的一个分支,它主要研究人类和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并着重研究人类社会中的文化差异如何影响这种关系。”美国著名人文地理学家苏尔则强调,文化地理学侧重研究人类创造的文化地域。这里所指的都是狭义的文化地理学。在美国,往往将广义的文化地理学等同于人文地理学。

文化地理学的主要研究领域,一般认为可以包括:文化的起源、文化的传播与扩散、文化生态学、文化区与文化景观。文化的起源是指人类最古老的文化发生地,即古文明中心,这里是文化成长、壮大、创造和革新的地方;文化的传播与扩散是指某种观念或革新从其起源地向其他地区传播扩散的过程;文化生态学是指文化与其所在环境的相互关系;文化区是研究文化现象在空间上的分布及其与各种环境因素的关系;文化景观是研究地球表面各种文化特征的复合现象,通过研究其形成过程来认识人与环境关系的变迁。

我国是一个文化古国,历史悠久,要对我国的地理环境有一个深刻的认识,除了需要详细研究其自然环境之外,还需要深入了解其文化特征、时空变化以及与其他环境因素的关系。因此,发展我国的文化地理学应当是刻不容缓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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