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那些温暖人生的回忆

前言 那些温暖人生的回忆

说不清自己对文学的热爱是在什么时候,大概应该是高中毕业后,在下乡的农场当上了播音员。那时,在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工作室,墙壁挂满电源插头,一台扩音收音机,一张桌子,一个扎着红绸的麦克风。在没有老师授课、没有师傅带领的播音工作中,知识的窘迫,本领的恐慌,于是,逼迫自己拿起新华字典,逼迫自己向农友借来一本本书籍,在理解与不理解中阅读着、思考着……

高考前填报志愿,自己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填报了北京广播学院采编系,而后又有点忐忑不安,怕考不上。实际上自己就是没实力考上。果然,被省内一家交通技术学校录取,然后又到汽修厂工作,开始了人生为一个“铁饭碗”而打拼的生存状态。是职工业余大学的汉语言专业,是青年文学会的活动,唤起了我的文学梦。适逢改革开放,有了接触多元文学的宽松环境和机遇,抑或是因为生活有了挫败感,在倍感知识重要的同时,对文学倍感亲切。那个时候,第一次接触和阅读了如潮水般涌来的大量中外文学作品,几乎达到如饥似渴的状态。仿佛是在白天工厂严肃枯燥的工作之后,夜幕降临,在月光和灯光的温馨的氛围里,书和文学为我的生活打开了另一扇美好之窗。

业余大学毕业后,社会各行各业正缺人才,我也由此考上汕头青少年报,圆了记者梦。当记者,有了接触采访更多人的机会,有了见多识广的机会,渐渐地,完成新闻采访任务之余,就有了把一些随想、杂感写下来的念头,也渐渐无师自通地进入散文的习作。是无数中外优秀文学作品的熏陶,是报纸副刊、文学杂志的老师们的扶掖,是青年文学会、作家协会的关爱,使我对写作渐渐有了自信,乃至痴迷,甚至还试着开设《心情鳞片》《行走天下》专栏,有了专栏的硬性“逼迫”,自己才会在新闻的繁忙奔波间隙躲进小楼成一统,任笔下情感奔涌,任笔端与自己的心灵对话,管它冬夏与春秋。

一位叫魏微的女作家写道,我心目中的日常写作,就是写最具体的事,却能抽象出普遍的人生意味,哪怕是油烟味呛人,读者也能读出诗意;贴着自己写,却写出一群人的心声。有自己,有血肉,有精神,总而言之,哪怕是写最幽暗的人生,也能读出光来。

《携时光远行》,在这本散文集里,既有对人对事的深情回忆(此去经年),也有自己对人生的感悟哲思(静水深流),还有旅途行程的经历和思考(雪泥鸿爪)。写作,之于我来说,是用诚实的心态来写自己独特、不可复制的日常生活,写出我对人生的切肤感受。我常常把自己的写作看作一种凝重的激情,写不了“宏大叙事”,却写出我们这一代人特有的心路历程。

每次落笔,我喜欢听笔尖与纸张均匀摩擦的“沙沙”声,情到深处,会禁不住发出深深的感叹。怀念故去的父母、亲人;回忆行走天下的往事,又顿感人生的美丽和人性的温馨……孤灯相伴,往事相随,写作让我仰望星空,心境旷远。如今看来,文学创作就像长跑,但我不是专业作家,可每一次几千字的写作,却像需要爆发力的短跑,完成之时,欣慰、兴奋、愉悦,歇一歇,又再来一次次短跑。我深知凭自己的学识和积淀,定然成不了长跑运动员。然而选择短跑,选择自己的写作方式,却那样真实深切地让我拥有对人生的历练感和愉悦感,点点滴滴是那样地难忘,那样地触碰心扉。

如果把文学譬喻为润物无声的春雨,这几十年来,她就在我干涸的心田里浇了一次次丰沛的春雨。感谢文学的滋养,她让我有了读书和写作的爱好,她让我用激情和坚韧去追逐理想那束光。

我的第一本个人专集《心灵的放牧》于1995年出版,选择2019年出版第二本个人专集,缘于自己接近退休,从青涩的梦想岁月到人生一甲子,想给自己做个文字的打包、总结。感谢父母亲的养育之恩;感谢爱人和女儿以及我的兄弟姐妹对我的关爱、包容与支持;感谢已故的陈焕展老师、吴国渠老师生前对我的鼓励;感谢韩江水;感谢洪韩、刘文华、陈欣琪对书中材料收集提供的大量帮助,让我在业余文学这条路上有机会丈量自己的脚步。

苏伟钿

2018年6月12日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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