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惊诧

再现惊诧

随即,殷仁的父亲殷天出现了。

殷天提着的礼物也是鞭,是一条黑炭一般的马鞭。我父亲从殷天手里把这份厚重的礼接了过来,他的指尖又歌唱了。如同看殷仁拿来的礼物一样,我父亲兴高采烈地看了一眼马鞭,又看了一眼殷天,我父亲的心微微地笑了,他想,多相像呀。然而,殷天的这条马鞭得来和他儿子一样艰辛,为了它,殷天也几乎跑遍了通吉市所有的农贸市场,结果一无所获。苦思无计时,一桩小的刑事案件撞在他手上,殷天获知这个案犯家里养的有马匹,不觉大喜,他审讯案犯说,你家里养有什么?

案犯莫名其妙地望着殷天说,鸡呀,鸭呀。

殷天脸一沉说,我不是问你这个。

案犯说,你问什么?

殷天说,你家还养了马!

案犯又一脸的莫名其妙说,有。

殷天说,把马杀了,免予你刑事处分。

殷天自进屋后,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在我身上上下晃动,竟无视左右还有我的父母。他肉麻地称我小燕子,我父母异常惊讶地望着他,殷天的眼神仍在我身上晃动。殷仁大不高兴说,父亲,烟烧着你的手指了。

殷天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脸色骤变,他的手指确实被烟火灼伤了,他的眉头像堆烂布似的,皱成一堆,他说他想看看周围的风景。

那好。我父亲躬身把他引到门外指点着清江江面来往船只,以及一排排凤尾竹。我父亲倒剪双手,若有其事地踱来踱去。

屋里,我母亲负责生火,我选菜,父亲外出寻找配方,殷仁自告奋勇地跟进厨房。这位浪荡哥儿,在我身旁蹲下,把我手中的菜抢了过去,他动作很麻利,不到半分钟,好端端的一大扎蔬菜,被他掐头去尾,弄得狼狈不堪,丢失一地。

我母亲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这并不妨碍殷仁的继续表现。他糟蹋完一扎之后,又去抢另一扎,我母亲急忙劝阻他,快上外边陪你父亲看风景吧?

殷仁说,我还是帮厨房做事情好了。说着,又去抢菜刀,并把我父亲刚刚洗净的一条狗鞭抓在手里。

已急匆匆赶回的父亲问他,你会切吗?

这样的事谁都会!

殷仁动作奇快,不到两分钟,那条狗鞭已被他切成无数碎片,我父亲一看,脸都黑了。我母亲大笑起来。不想殷仁哎哟了一声,飞利的菜刀狠狠地咬了他指尖一口,鲜血涓涓涌出。殷仁忙把血指吸进嘴里,我父亲让他把指尖拿出来。他说不能拿,他不能让父母亲输给他的血液白白流走。我父母既感钦佩,又惊慌失措。我母亲说,你这样会感染的呀。殷仁火辣辣地盯着我,好像很冤屈似的。我父亲心领神会地命我把殷仁带进我房间包扎。

我反问他们,为什么要进我房间?

父亲生气说,那你赶快把包扎药物拿来。

殷仁要我给他包扎。包扎的时候,殷仁满脸苦瓜色。我发现父母眼里充满对殷仁的溺爱。这种溺爱,他们给过我哥哥。自然,也给过我。这时,我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我已看出父母亲眼脸深处的内容来了,他们要搓和我跟殷仁?而在殷仁的眼里,早已写上和父母亲相同的内容。什么都清楚了,我泪眼花花地傻掉了。我怎么逃出屋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逃过殷仁和我父母,却被大门外的殷天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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