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曲

诗题，有的本子作《杨花》。北京古为燕国，简称燕。姬，是对妇女的美称。燕姬，即燕都的美女。此诗作于至顺二年（1331），诗人在翰林院任应奉文字。诗人对一个怀春少女的外形和内心进行细致入微的描绘，对少女身心不得自由寄寓深切的同情，体现出萨都剌诗“流丽清婉”的风格。

燕京女儿十六七[1]，颜如花红眼如漆[2]。

兰香满路马尘飞[3]，翠袖短鞭娇滴滴[4]。

春风澹荡摇春心[5]，锦筝银烛高堂深[6]。

绣衾不暖锦鸳梦[7]，紫帘垂雾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8]，春困著人倦梳洗。

夜来小雨润天街[9]，满院杨花飞不起。

【翻译】

燕京的少女刚满十六七，

容颜像花红，眼珠似黑漆。

兰香满路，马蹄扬起烟尘飞，

翠袖笼着短鞭娇羞滴滴。

春风荡漾摇动她那怀春的心，

银烛高照拨弄锦筝闺房幽深。

锦被不暖做不成鸳鸯梦，

紫帘下垂，晨雾弥满，天色昏沉沉。

谁来怜惜美好的年华去如流水，

春天真使人困乏懒于梳洗。

夜来细雨濛濛润湿了京都街道，

满院的杨花不能随风飘起。

[1]燕京：即元大都北京。

[2]漆：形容黑色。

[3]兰香：兰花一样的清香。

[4]翠袖：翠绿色的衣袖。

[5]春心：指少女思恋婚嫁。

[6]筝：一种弦乐器。高堂：燕姬住处。

[7]衾：被子。

[8]芳年：喻美好的年岁，指青春年少。

[9]天街：京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