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措

朝中措

送刘仲原甫出守维扬

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译文】

平山堂前的栏杆近对着万里晴空,天边的山痕影影绰绰,难辨真容。堂前的杨柳是我亲手栽种,前回离开以来已几度春夏秋冬?你这位太守素有儒雅的流风,下笔千言,酒量也足以称雄。趁着年轻就应当把春天尽情享用,别像我举起酒杯,却已经老态龙钟。

【注释】

⑴刘仲原甫:刘敞字原父,号公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挚友。“甫”、“父”字通,“仲”是对排行的敬称。维扬:扬州的古称。

⑵平山:指平山堂,在今扬州城北,为欧阳修任扬州太守时建。栏槛:栏杆。

⑶山色句:王维《汉江临眺》:“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⑷钟:酒盅。

【品赏】

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刘敞出守扬州,此为送行之作。八年前欧阳修亦曾做过扬州太守,对故地熟悉而亲切,因而发端即书平山堂景色,有与友人推介扬州、共享风月之意。两句景象疏旷,言简意赅,迻用王维成句更是恰到好处。“手种”二句,同样以亲切的旧物,驱除友人初赴任所的陌生感,“别来几度春风”,以自己的恋旧之情,加强了这种效果。下片转入眼前的别宴,连用三句描写刘敞的文采风流。这三句是赞美,其实更是充满信心的期望,言下之意,刘敞到了扬州,也必然是一位风流倜傥、胜任愉快的“文章太守”。后两句将这层意思挑明,而戏谑地把自己称作“衰翁”。抑己是为了扬友,但这两句除了带有刘敞年轻有为、必将比自己更能当好扬州太守的励行之意外,也确确实实有一种自觉老衰的人生感慨,这种感慨在上片“别来几度春风”句中已埋下伏笔。全词以冲和达观、如诉家常的方式来慰送友人,又以主客两绾、直抒胸臆的表达显示了交情的亲密无间。词笔清旷,展现了词人通侻平易、笑对人生的精神风貌。

(史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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