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之二

The Party Is Over.

二〇一七年底从十一月二十日至十二月四日,两周内,突然失去两个毛小孩。这几天好几个朋友,担心我会太痛苦,希望送我狗,一次三只;或者陪我到花园流浪动物协会,再领养几只狗,维持家中儿孙满堂的盛况。

我曾梦见毛小孩成吉思汗,还有久违的Micky(北京狗,二〇〇一年十月往生),两个从未碰头的小孩,在我的梦里相遇。

他们都带着微笑。

所谓梦,往往是拼凑的荒谬世界。我梦见他们陪我到斯坦福大学上课,我写了一篇论文,但居然忘了写英文,还是干细胞研究的哲学讨论,就交卷了。接着我聪明的表哥(已往生,二〇一六年,西北大学人工智能教授)建议我,先投稿中文版,再补上一份英文论文,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应该不得不接受。

怀念的人、怀念的毛小孩出现了, 在不同的主题。成吉思汗变成了当年我在加州伯克利大学时陪我散步的另一个毛孩子Smokey,沿途又跑又哭,因为他闻到了一台远方卖汉堡的餐车。

晨醒,我也醒了。

几天过得浑浑噩噩,恍神状态。数天后,醒了。

The Party Is Over.

我曾有过回家群孩环绕的欢乐,过年一家群狗围炉的时光,春天在顶楼吃水果色拉加鸡肉的愉悦回忆,还有每天带着他们到附近星巴克或是阿祥咖啡屋喝奶泡的快乐过往。

甚至台风天,逆转找开心,跑到淡水买瓮仔鸡,大伙吃手扒鸡,群狗疯狂的场面。

这些回忆已经足够,也不需要再复制。

我陆陆续续“参加”Party的派对人生,已经快十六年。

下个阶段,该往前走了。

我一直渴望退休后,再回美国或是法国,读一门课程。卡梅尔小镇靠近斯坦福大学,MIT的媒体实验室,纽约大学计算机艺术课程……或是动物心理学,法国亚维农的戏剧课……短暂的人生,我该给自己其他的选择了。等老一点的孩子也走了,我的《世界周报》节目也该告一段落了。等史特劳斯、心爱的馒头也离开时,我将带着所有的回忆,到某个天涯海角。

这大概就是小甜点、成吉思汗离去,想告诉妈妈的智慧。

人生很短,妈妈,你该准备踏上下一个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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