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二日枕上晓作
诗人入仕前所作。首联谓夜来风雪大作,晓来寒气袭人。次联承写风雪中的犬与鸦,犬无处避寒,鸦无处觅食,一“饥”一“寒”,互文为义,并寓有深广的内涵,令人想见昨夜今晓普天下饥寒交迫之人。前四句客观描叙,托物寓意,后四句自我抒情,言自己功业上无所事事,诗酒度日,有虚过年华之慨。日上三竿,犹自拥被未起,闲散无为,较之邻家的早起劳作,不禁内心有愧。诗表达了冀希有所作为,但仍未踏入仕途的封建士人的一种普遍心态。他们同情关怀人民,却不甘与之为伍;一心有所作为,又把入仕看做唯一实现理想的途径。于是作为一名清贫书生的范成大,唯有在自疚自愧、自怨自艾中虚度岁月了。由于诗贴近生活着笔,以小见大,所以写来真切动人。
竹响风成阵,窗明雪已花。
柴扉吟冻犬,纸瓦啄饥鸦。
宿酒欺寒力,新诗管岁华。
日高犹拥被,蓐食愧邻家。
【翻译】
朔风吹动竹林飒飒作响,
雪花映得窗户格外明亮。
冻狗轻声哼吟在柴门外,
饥鸦空啄纸瓦在屋面上。
仗着宿酒抵御清晨的严寒,
全凭作诗度过悠悠的时光。
红日高照犹自拥被卧,
愧对邻家早起劳作忙。
扉(fēi非):门。
纸瓦:指天窗窗纸。
宿酒:昨夜未退净的酒力。
管:管领。岁华:年华。
蓐(rù入)食:意谓在卧褥上进食。蓐,同“辱”。“秣马蓐食,潜师夜起。”(《左传》)极写军事行动之紧张。此写农家,意思说天未大亮就进早餐,天一明即开始一天的劳作,极言其劳作的辛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