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写在前面的话

《中国纪录片领军人陈汉元访谈录》是在2008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笔者所著《一撇一捺——陈汉元访谈》一书基础上,由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再次出版的书籍,对于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给予的支持与帮助在此表示感谢!

在新出版的这本书中,笔者补充了一些新的内容。

1.在第二章谈到20世纪90年代纪录片创作时,我将1995年对原北京广播学院教授钟大年、朱羽君老师的访谈,以及对中央电视台军事部主任刘效礼的访谈穿插在文中,希望这些访谈对当时的中国纪录片创作状况相互做一个印证和补充;20世纪90年代,我初涉纪录片研究,为了了解我国纪录片创作的总体状况,我采访了京沪两地近20位学者和纪录片创作者,这次在书中放入了对其中四位前辈的采访稿。还有一位是对陈汉元老师的采访,放在了第三章相关的部分。

2.在第二章第一小节“早期多元的创作实践”中,《泰山》写出了中国文化部分,加入了陈汉元早年创作的纪录片《泰山》第二部分的解说词“奇绝天东”;在第二章第二小节“文化基石”中,“充满魅力的解说词创作风格”部分,加入《话说运河》第一回的解说词“一撇一捺”,以供读者欣赏。

3.在第三章第一小节“创作谈”的“终极目标”部分增加了1995年我对陈汉元老师的访谈内容,时隔二十多年,陈汉元老师从不同角度谈了对纪录片终极目标的认识。

4.“东西方评委评奖时的侧重点”一节补充了对陈汉元关于纪录片评判原则的采访。

对陈汉元老师的访谈部分的内容维持不变。

在这本书即将交稿之际,我有幸请到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周安华教授为本书作序。周教授是一位学识渊博、做事认真的学者,他在百忙中抽时间细读《一撇一捺——陈汉元访谈》,然后写了再版序,为本书增添了华彩的篇章,在此表示感谢。

我在从事纪录片研究之前,做过十年记者,算是一名老记者,积累了一定的采访经验。

我们总编是位才高八斗、令人尊敬的长者——王寒江老师。20世纪50年代,王总编二十来岁,英俊潇洒,才华出众,他作为首席记者,曾迎接王震大军进疆,后被人们传为美谈。王总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当时很有名望。他做事严谨,用人严格,改革开放后前两届毕业的大学生来他那里应聘,就有几人未通过他的考试关。

我在王寒江总编手下工作十年,受益匪浅。

我是理工科毕业生,原本一心想当工程师,结果分配我去的单位想留我当老师,我选择了离开。

我们这一代人,深受徐迟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的影响,比较理想化,毕业后不能干自己的专业,是很不甘心的,至少我是这样。

之后,和我专业相关的单位都不太敢要我,原因是当时石油系统待遇特别好,而我却放弃了。

记得当时我们这一届大学生的入职工资是85.88元,而我要去工作的这个石油系统月工资过千元,工作两年后,还有机会被派出国培训。这里工作环境在全国当时也属一流,设备、生产线全是进口的,自动化程度高,很多操作通过按电钮完成。

那时的国民收入不高,农村一个发家致富、年收入万元的专业户,俗称“万元户”,就能作为典型被报纸宣传。

我至今还记得入职工资的数字,要感谢我的一位中学同学。因为平时要有人问我工资多少,我是说不出来的,也不大去记。

上中学时,学校有一个绘画小组,一共六七人,我们年级有三人,其他是高年级的同学。那时我们中午就在学校和老师一起画画。

同年级的那位男生,喜欢化学。我大学读的专业是化工工艺,也和化学沾边,这和那个时代需要这方面专业的人才有关。后来我们都考上了省里拔尖的高中,我考的是一中,他报考了实验中学,比我高一个级别。和我关系要好的同年级女生是我们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不过她中考失利,未能如愿。但是高考时她考上了心仪的学校和专业,并在大学期间被保送英国读研。后来,她选择留在了英国。

男同学高考时填报了和化学相关的志愿,后来体检,测出他色弱,那时各学校所开专业比较有限,理科还可选的科目中只有数学,这样他在北师大数学系学习了四年。大学毕业时,他被分配到了高校任教。因为他是学数学的,一报到就被学校临时差遣去核算新职工的工资。大概在他刚结束那段工作后,我们就同学聚会了。所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讲的就是他当时的那种状态,而同学多年后相聚,也使他有些激动吧。他念叨了几遍新人入职工资给我们:“85块8毛8”,很是朗朗上口,我也就记住了。

我后来选择了战略转移,投在了王总编的“门下”。

暂时改行,原是权宜之计,没想到,这个决定改变了我的人生,以后就一直沿着这条道路走了下去。

我在王总编的办公室、他的眼皮底下写了两篇文章得以考试过关。

虽说是理工科生,我在上大学之前还是看了大量的书籍的。我记得我完整读完的第一本小说是在上小学三年级时读的一本苏联小说,书名是《形形色色的案件》。这是一本旧书,书皮泛绿(封面底色是绿颜色),内容已记不清了,是本侦探类的小说。

当时我喜欢和高年级的孩子玩,所以,我比同龄的孩子书要看得多。手抄书、禁书,我都看过。那时的禁书就是《牛虻》这类。还看了市面上能看到的浩然的书和半公开的冯德英的《苦菜花》,以及曲波的《林海雪原》等。

上中学以后,我能用大人的借书卡去父母工作的科学院图书馆借书看。当时阅读了大量的历史书籍和伟人传记。其中也有部分野史。虽说是野史,但那时候的书还是很正规的,内容上不会太离谱。以后我国出现的大量的清宫剧,其根据也都出自于我看到的这些正史和野史书籍。

中国小说我看了比如张恨水的言情小说等。《红楼梦》我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完;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读三国。当时有《三国志》和《三国演义》,我重点读了后者。我不讨厌曹操这个人物,他的军队被大火烧了以后,他还能哈哈大笑的性格蛮可爱的,当然,他的残忍也是不可原谅的;我不大喜欢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刘备,使小心眼儿收买人心。

我还读了外国的名著。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莫泊桑的《羊脂球》《漂亮朋友》《项链》,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中已翻译的大部分作品,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小仲马的《茶花女》,雨果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司汤达的《红与黑》,卢梭的《忏悔录》,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霍桑的《红字》,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狄更斯的《双城记》《雾都孤儿》等,还有英国女作家勃朗特三姐妹、简·奥斯汀的小说,我最喜欢《傲慢与偏见》,其中男女主人公睿智幽默的对白,常令人忍俊不已。

“文革”之前的文学译本,都出自名家之手,其语言功力自不待言。这些大量有益的阅读,滋养了我的语感,也培育了我的审美情趣,间接地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而在王总编手下练笔十年,又让我练就了言之有物、用事实说话的文风。

王总编文笔好,要求严,但是为人不古板。年末活动举办舞会,他都是活跃分子,跳舞是他的爱好。王总编的国标舞跳得非常好,他跳探戈时,一丝不苟,头左右自然地摆动,好像真有情敌会出现似的。

在这十年间,我也采访了各条战线上的风云人物,多数是科研战线上的。

在我采访的风云人物当中印象最深的是塔北油田指挥部总指挥康玉柱。康玉柱是李四光的学生,老派人物,为人十分谦和,是一位真正的地质学家。塔北油田是他按照李四光当年提出的新思路发现、勘探出来的。塔北油田的发现,在我国是一个重大突破,以后,国家才有了“东进西出”政策的实施,解决了东部沿海城市用油、用天然气的需求。

陈汉元老师我采访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刚开始进入纪录片研究领域,还是复旦大学的研究生;第二次,是我研究生毕业后十年,在纪录片领域闯荡了十多年;其间我去电视台做过纪录片栏目编导,负责这个栏目的节目播出;在央视、上视拍摄的纪实作品分别在两台播出;系统地研究了中国和世界纪录片的发展,看了大量的中外纪录片优秀作品,结识了一批优秀的纪录片创作者和学者。

这次访谈,就好似当年我采访塔北油田康玉柱总指挥一样,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采访。陈汉元老师语言幽默,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充满激情,是难得一遇的优秀采访对象。

由于考虑到陈老师的健康状况,电话采访陈老师每天两小时,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多,整个过程十分愉快。后期写作、补充采访、查阅资料、找出版社、募集资金出版等又经历了半年多的时间。

石屹

2016年8月26日于上海书斋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