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年谱,据今知有赵景深的《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年谱》(收1936年北新书局赵著《小说闲话》中)和刘修业的《吴承恩年谱》(收1958年作家出版社刘著《古典小说戏曲丛考》;古典文学出版社《吴承恩诗文集》附录也收有刘谱)。另外,据云汪馥泉也有《吴承恩年谱》之作,未见发表。就已经发表的赵、刘两谱来看,赵谱较简略,刘谱较详博。但详博如刘谱,也大有可订正、补充之处,所以在刘谱的基础上重作新谱。

我的“年谱”对刘谱主要是订正了:吴承恩成岁贡是嘉靖二十九年,而不是二十三年;吴承恩当长兴县丞是嘉靖四十五年,而不是嘉靖三十二年,证明过去的成说是对的。所补充的主要点是:吴承恩作《西游记》是在他的中年,即嘉靖二十一年左右;吴承恩进学后曾在葛木办的龙溪书院就读过;吴承恩成岁贡后到任长兴县丞中间的十几年,一直是南京国子监的太学生(并不是如有的说法,谓吴承恩流寓南京,卖文为生);吴承恩之所以从长兴“拂袖归”,是因为他被认为有贪污嫌疑,投狱后加以释放;吴承恩的有名诗篇《二郎搜山图歌》约作于嘉靖十八年,正是产生《西游记》的同时;……等等。这样,吴承恩的一生行实,有了一个基本轮廓。然而这个年谱仍然是不完备的,尚有待于其他同志更多地搜寻资料,考订、排比,作出更加充实的新“年谱”。

作“年谱”,是为了给吴承恩作传做准备,因此,本谱多考证史实,繁征广引,琐细不遗。在年谱里用大量篇幅,引大量的似乎是烦琐的材料来考证一个问题——有的是小问题——是否必要呢?对于像吴承恩这样生平事迹遗存很少的人,是必要的,即或这样的考证只涉及他所熟悉的人物的生平,也有助于从侧面了解吴承恩,使吴承恩的生活领域在人们面前展现得更广阔。年谱里个别地方也有不太肯定、不太确实的推测,目的是希望同道者继续查阅文献资料,对此推测加以落实或推翻。如有这样的推测性想法不提出,那么人们可能不注意这一点,因而可能漏掉吴承恩一个生平事实的解决机会,比之现在的推测而不确实,得失相较,以为还是推测之为好。

“年谱”是“传”的长编。为了给一个人写传,先作此长编很有必要,尤其是对一个生平事实材料很少、很不确实的人,欲为之传,必先写年谱,否则他的传便无从着手。《年谱》之作就是为此。

附录中的“交往录”是对“年谱”的补充。从“交往录”可以见吴承恩的社会活动范围,欲知其人,先知其友,它有助于了解吴承恩的思想性行;同时它又提供了吴承恩的生平线索,按迹寻踪,从吴承恩的交往者身上,或许能找到吴承恩本人的活动事迹。

1977年3月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