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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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

牧羊人柯里敦爱他主人所钟情的亚列西司,他指望毫无。他只能每天到山毛榉的浓荫下,独自的,向林木与山岭叹诉他的悲忧。

“狠心的人哪!你不垂听我的歌吟,你不怜悯我。像这样,有一天你总会将我逼死的。如今羊群去了凉荫之中,绿色的蜥蜴躲入了灌莽的丛内,收获的农夫也有田妇为他捣出茴香与大蒜,只有草虫,当我在烈日之下追逐你的踪迹的时候,鼓奏起歌调来,只有他们是我的伴侣。

“宁可去忍受雅玛瑞里司的烈性与骄态,宁可去屈从迷纳加司——虽然她是暗色而你是白色的。你不要过信颜色的区分:白色的枳花有他凋落的日子,暗色的风信却因有用而被收采了。

“你只知道看不起我,却不问一问我是那处的人。你要晓得,我有许多如雪的羊群,许多如雪的乳浆。在锡西里的碧峰上有成千的羊龈着草,他们都是我的。甘美的乳浆源源而来,在冬天都不断绝。

“我又能歌唱,安菲恩所能唱的歌儿我都可以上口。我希望能用歌儿将亚勒辛士的羊群迷引了过来,如同他用歌儿呼唤起一座城池一样。

“我也并不丑陋。正是昨天,在海风平海水平的时候,我像纳西索士那样,在水中窥见了自己的影子。若是水之圆镜并未欺骗我,那即使是达甫尼士来,我也敢同他比,即使是你来评判,我也毫不畏缩。

“啊,离开了喧嚣的城市,来与我同居茅舍,同游山野罢:我们可以驱鹿下山,也可以拿绿的柔条驱羊回栏,并且,像我这样,你的山歌也有一天可以比上盘恩的!是盘恩第一个指点我们用蜡来骈合芦管,也是他呵护着我们这些牧人以及我们的牲畜。不要因芦管会磨你的柔唇而退缩。亚明陀士当时为了学吹芦管,不知受过多少磨难啊。我有一枝芦管,是七条参差的细茎所凑成的:岱米忒士在临断气的时候将他递给我,并且说,他如今让你独占了。亚明陀士听到了那番话,又瞧见这枝管,心中妒忌得很,他只是尽低下头,用右脚尖划地。

“我还有一对小鹿(我是从多么峻险的山峡将他们赶下来的呀!),白斑的皮,每天的乳浆抵得上两只母羊:这都是为了你。索斯谛里司久已向我哭求过他们了——给她罢,横直我的赠遗都入不了你的眼里。

“最美的女郎呀,你为什么不与我同居呢?看!仙女们为你携来了百合花篮。奕丽的龙女们也为你到草坪上寻觅出罂粟之朵,紫色的地丁,以及水仙,芬馨的茴香花。她们在篮上组入了肉桂以及一切的甘美之物,又在紫色的风信之旁衬托着黄的金钱花。我将为你采甜美的苹果,采我的雅玛瑞里司所爱的栗子,采光滑如蜡的梅子。桂呀,我也将采你,还有你,邻比的番石榴:你们既是比邻,你们的芬芳也须调和在一起。

“咦!你真是一个乡愚,柯里敦。她正在鄙笑你的馈遗呢。馈遗如果打得动她的心,那就哀阿勒士比你富的多了。可怜的人,你这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你的池沼中有牡猪在那里搅溷,你的花圃间有风飚在那里摧残呢?

“狠心的人哪!你这是躲的谁?天上的神祇都在林野中住过:为了伊诺尼的原故,巴里士情愿舍了父亲抛了城市来远住在爱达峰上。让白勒司去居住她自己营筑的城堡,我只要绿的树林。凶狠的狮子寻狼,狼寻小羊,小羊寻金花草的葩朵:他们各向心爱之物吸近——我只是寻的你。

“看哪:归家的牛项悬田犁,缓缓的行着,太阳落下了,一切的影子都舒长了一倍,傍晚的凉飔也在草头生起了。但是情火依然炽热在我的心头。他是无从止遏无从转移的。

“可怜的牧人,你如今是谵语起来了。你难道不记得有修剪才半的葡萄还在榆干之上吗?你为什么不去拿起些柳条或是草杆来,编织些筐篓一类的家常物件呢?虽然见弃于一人,还有别人的。”

——卫基尔

给列司比亚

最甜美的女郎,我们来相恋,

这种行为虽是正人有责言,

那倒无须顾忌。巨大的天灯

沉下西流,不久它们又上升,

唯有霎那的是我们这微光,

一熄了,漫漫便永久是夜长。

要是大家都在恋爱里生活,

刀兵便动不了也无须城郭;

战声不会来惊扰我们的梦,

除非爱神吹起喇叭在帐中:

愚人才枉耗尽他们的微光,

自劳自苦的去寻觅那夜长。

一旦死神光降了,不须朋友

来骚扰我的美梦,悲泪双流,

我要一切的情人欢乐而来

到恋爱的坟上搬演着恋爱:

那时,列司比亚,你拿这微光

封闭起,派“温柔”送我去夜长。

——贾特勒士

他的诗集

处女,要是正人来看见,

在读我的诗,她会红脸:

等他去了,再拿诗读完,

她的面庞上不会渥丹。

——马休尔

行乐

诗人何雷休士呀,

你的话真对,真对!

迅速的时光,看哪,

已经一去不再回。

琥珀颜色的美酒,

它去了那方,那方?

还有那朱唇,白手,

春花一样的女郎?

年年有葡萄新酿,

花儿岁岁发南枝——

但是诗人的头上

雪花已侵入鬓丝。

美人不曾青眼过,

年少不曾举过杯,

就说有盛名,高爵,

也只算空活一回!

——拉丁文学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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