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38]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39]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40]
大雁和燕子都已飞走,黄莺的啼鸣也听不到了,按时节来说,该是到了秋天。在生命的秋天,回顾省思平生,固然有往昔美好的春梦,但其实细数也不过寥寥,而今那些美好的事乃至美好的人,如同此刻秋日天空的云朵,飘走、散去,渺无踪迹。
最难割舍的,大概是曾有的情爱了。当初开始的怦然心动、两情相悦,那时候的一见倾心、绾结心盟,我们以为的神仙伴侣、长相厮守,最终却怎么样也挽留不住,逃不脱分离和隔断。回首平生,总是让人警醒而痛彻心扉,这真的难堪、难耐;清醒着是痛苦的,那就抓住生命中还有花开的这一刻,痛饮沉醉其中吧。
[38] 此处两句化自唐代白居易《花非花》诗“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39] 闻琴:指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事,见《史记·司马相如传》。解佩:指郑交甫游于汉水之滨,遇江妃二神女解玉佩以赠,见《列女传》。
[40] 独醒人:屈原曾自称“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楚辞·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