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

西行

魏都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禹王城)。

国相公叔座卧于榻上,满脸病容。忽闻侍者报称:“君王探病来了。”亟待起身出迎,那魏惠王却早抢步进至榻前,握住公叔座的手,很久不肯放开。眼见公叔座的病已有几分沉重,惠王终于忍不住问道:“卿如果有个好歹,我该将国事托付给谁呢?”公叔座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我手下有个中庶子,叫公孙鞅,年纪虽轻,却有超人的才干。大王如能让他来掌管国家,那么,魏国也就大有希望了。”不料,惠王听罢,却默然不语。公叔座遂示意从人回避,又单独对惠王说:“大王要是不用公孙鞅,那就赶快把他杀掉,免得为别国所用,后患无穷啊!”怎奈惠王依然不悟,辞别公叔座出来,还在左右面前自言自语道:“老国相居然让我把国家交给公孙鞅,莫非病糊涂了!”

惠王走后,公叔座担心公孙鞅真会被杀,忙差人找了他来,很诚恳地解释说:“刚才我在大王面前举荐你继任国相,见大王没有答应的意思,就又提议把你杀掉。作为大臣,我只能先替君王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你快去打点行装逃走吧!”公孙鞅一边谢过公叔座,一边从容答道:“大王既然不肯听你的话重用我,又怎么会听你的话杀掉我呢?”

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了,公孙鞅内心仍然感到一阵隐痛。回到寓所,公孙鞅夜不能寐,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自己原本是卫君的后裔,因而被称为公孙鞅,又叫卫鞅。可是那作为母邦的卫国早已衰落得不成样子,同卫君的关系也已十分疏远,从小就没有受到过多少宗族的余荫,反而透过卫国的破败,看到了世卿世禄制的种种弊端。稍长,便爱上了以“循名责实,慎赏明罚”为特征的刑名之学,反复地研讨,感到得了内中的真谛,特意来到魏国,希图一试。谁知大国之君竟也是眼睛只盯着亲朋故旧和善于谈说的浮华之士,对自己居然不屑一顾。天下之大,哪里才能找到供有才者施展抱负的舞台呢?

不久,公叔座死了。公孙鞅在魏国更加没有指望,苦闷不断加重。忽一日传来消息,说秦国在孝公即位后下令求贤,要来一番大的改作。公孙鞅为之一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西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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