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序言

我曾经以开玩笑的方式对朋友说过,在这个时代,我们应该切记,有三种人的话要特别小心,尤为儆醒:一是医生,二是教师,三是家长。为什么?因为大多数医生也许根本不知疾病更深层次的诱因,因为大多数教师说不定还是徘徊在真正知识殿堂大门外的学童,因为大多数家长可能仍然是没有成熟的孩子。

我想再次重申:自身(身体)是不会错、不会病的,错的、病的总是自我,是自我让自身出了错,犯了病。尽管在此我们又碰到了汉语用法上经常会出现的麻烦,汉语的“自我”与“自身”是容易混淆、不易区分的,但我还是想特别加以说明:“自我”指的是“我”的思想、观念、意识、想法、精神的形态与内在的状况,而“自身”指的是“我”的身体,是造化、自然赋予“我”的一个肉身文本,且该文本皆具一种上帝恩赐的正常格式。如果人的意识在其上书写正常的内容,身体就会正常。否则,就是不正常。轻度的不正常叫偏差,严重的不正常,就是病。但奇怪的是,明明是我们的意识、思想、观念、精神让我们的身体生了病,我们不但不去意识、思想、观念、精神的层面寻找原因,反而一味地按倒身体整,对倒身体医。不但不去走自然疗法、顺势疗法、话语疗法、暗示疗法、心理疗法、灵性疗法的主路,反而像中风式地只知道在医院、医生、药物、手术、巫术的辅道上狂奔。这情形就好比,汽车的指示灯亮了,我们不去查看水箱、油箱,不去检查发动机、油路、电路、刹车装置,而是去拆卸指示灯,检修仪表盘;烟雾报警器响了,我们不去寻找火源,而是去关掉报警器。这实在是愚蠢之至、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仿佛以下的说法并非故意夸大、耸人听闻之词,而是点到精准的确诊:也许,我们皆生于无知,活于无知,死于无知,当然,也更是病于无知。

木刻版画《树下的少女》 毛喻原作品

无知是由于我们的脑袋被上了夹板,意识被严重蒙蔽,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盯着芝麻,不看西瓜,或者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甚至干脆就把芝麻当成西瓜。脑袋没有彻底开窍,盯坑洼,不看星辰;迷沟壑,不思峰顶,或者脑袋被柠成了麻花,动弹不得,震荡不成,稍一改变,就成粉渣。

无知是由于我们截断了污泥与彩云的连接,要么全是污泥般的颟顸、粗俗、卑鄙、匪气,要么全是彩云般的迷蒙、虚幻、苍白、贫血,就是不能让污泥与彩云通过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心灵连接起来,贯通起来,形成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不能使我们在污泥时,梦想彩云的天空;在彩云时,不忘脚跟的污泥。实际上,所谓不病的人,比较健康的人,就是总能让污泥与彩云连线的人,总能把污泥与彩云的比例弄得恰到好处的人。

实际上,治病医病的康庄大道是存在的,就在那儿摆着。只要跨越固有的偏见,突破习惯性思维的围堵,冲出陈腐观念的樊笼,它就会给我们提供无数的或然与可能,展示一个巨大的空间。只是人们睁眼不见,充耳不闻,弃而不用。我认为,治愈的正道应该是,也只能是:从精神→身体→医院→医生→药物→手术,而不是相反:从手术→药物→医生→医院→身体→精神。我经常在纳闷:明明有大道在那儿摆着,人们偏不走,却非要走弯弯拐拐的羊肠小道,而且开的是破车走,真是奇了怪了。

身体不会病,是自我让其病。更准确地说,是我的意识、我的思想让身体生病。所以,任何身体的保险,如果没有保上精神险,都是白搭,等于是做无用功。也就是说,身体险的有效性是以精神险的参保与否为其前提条件。没有精神险的身体险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疾病就其本质来说,是意识的内容、精神的故事。健康是个双保险概念,身体险加精神险。尤以精神险为重,因为不病或治病的真正良方并不是人们通常理解的手术、药物,而是尽量宽广的意念,尽量纯洁的思想,尽量顺应自然的规律,契合天地的节律。

前不久,我还对一位患病的朋友讲过:实际上,一切的药物、手术、医院治疗都是辅助手段,主要的途径应该是意识的梳理、思想的澄明和观念的校正。也就是说,治愈是意识中的事情,它永远是一则心灵的故事。是对生活本身的确诊寻药,救助治愈。

木刻版画《大荷花》 毛喻原作品

我认为,生病并不可怕。但只要我们自己能成为我们自身一切事务(包括我们患病的特殊时期)的主宰,不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付给我们自身之外的其他事物,不把我们的责任全部推诿给我们自身之外的所谓客观的原因,疾病就会成为一桩我们自己可以承接、应对、处理的事务。实际上,只要我们没有被生活的环境所污染、所误导,我们对我们为何生病的线索就是心知肚明的,我们自己都能理清楚,我们的病究竟是怎么来的,对我们的病就有某种内在可梳理的预感。同时,对化解疾病的路数大体上也会有一个轮廓清晰的预案。不过,悲剧的是,一般说来,由于固定思想的误导,环境的裹挟,我们早已丧失了这种预感与预知的能力。我们对自己的疾病多半已没有任何自我可以把控的自主性可言。

木刻版画《圣果》 毛喻原作品

我深知一个严重的事实:我们似乎先天就处在了一个易患病而又不易治愈的境地。因为我们先天就缺乏必要的思想资产和灵性资源。我说的是那种能够让人倾心、理解的思想叙述,而不是那些大而化之、不得要领的玄虚秘符。也就是说,要想受益于治病的正途——自然疗法、顺势疗法、暗示疗法、心理疗法与灵性疗法,我们所处的环境,我们自身的条件,对我们极为不利。

我们先天就缺乏很多很多的东西,而后天又在不断地剔除很多东西。而缺乏和剔除的,全都是保证我们的生命正常和健康所必需的。两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我们真的就成了唯身体但又不能理解、不会善待身体的身体主义者。道理很简单,一个精神进化不充分、不彻底,意识凋敝、观念荒芜、思想闭锁、视界缩窄的人,是无法通过精神的检索、思想的探源、观念的辨析来医病疗伤、治病救人的。因为我们缺乏思想的资源,不知诸观念的关联,更不明白意识之无意识化的调控机理。无思想积累和精神资源的个人,肯定无从谈起个人的成熟、个人的独立,更无从谈起个人的责任。也就是说,这样的背景只能产生歪歪倒倒、不能用自己的双脚来站立的人,只能产生无数不能自控,不能自主的家伙。结果,一生病,心头就没有底,没有谱,只能把本该由自己来担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拱手交给别人,交给医院、医生、药物、麻醉师、手术室、护士,甚至保姆。即把病患的身体交付出去,任由别人来处置、来主宰。其实,这和他们生病前的情况是一样的,永远抹去了自己应该担当和承受的责任。这责任就是,不断地审核自我,不断地校正人生,不断地查寻“三商”是否齐备?“五系”是否并联?“七价”是否连线?存在的身与源泉的灵是否连通?

在我看来,我们的医学专家、医学院教授——更不要说一般非医学专业人士和患者本人了——对疾病的理解是表皮和肤浅的,他们仅对疾病的生理、生化病理学有一定程度的思考和探讨,也许只涉及疾病的近因、浅因和枝节因,而对疾病与形而上学、哲学、宗教、心理学、意识理论的关联却少有基本的连接与猜想。如果我们迷信那些健康长寿专家、那些患有科学控的医学教授,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已把生命、身体的奥秘弄得一清二楚,巨细无漏,仿佛如神明。殊不知,这实属一种狂妄,是因为受限、受蔽导致的无知使然。实际上,作为一种常识,每个人都应该清楚:与我不知和应知的相比,我们已知的东西实在是少得汗颜,少得可怜。就我们的身体而言,情况更是如此。所以对疾病,我们切不可妄加断语,乱下结论,哪怕这涉及所谓科学的断语和结论。因为所谓科学与非科学或不能列入科学范畴的东西相比,实属九牛一毛,沧海一粟。所以,对疾病的态度和对生命本身的态度应该是一样的,即只能端以谦虚之态,抱以敬畏之心。任何轻狂、鲁莽的处置风格都是不可取的,甚至是有害的。

面对当下的实际情况,我认为,疾病的心理学、形而上学、宗教哲学的追溯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需的。因为现实的诊疗手段、医治方式似乎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木刻版画《麦子》 毛喻原作品

我曾经对我的朋友调侃地说过:“我的梦想是让医生失业,医院关门,药厂倒闭,健身房消失。”有人说:这梦想太过无情,太过残酷。我认为:不。其善良的动机就如同期望世界上没有军队和监狱一样美好。请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医生,没有医院,这世界是何等的人道,何等的美妙!不过,这仅仅是梦想而已。

我非常痛心现时的人们只知道明确的病症,却不知真正的病因。当然,写出本文的初衷并不在于要去拯救、医治别人。其首要的目的意在拯救、医治自己。我始终坚信:人生有两件事情是最值得我们终身去关心与争取的,这就是:身体的不病和心灵的不变态,或者说不那么过分地变态。这是个人政治的最低纲领,是个人存在不可逾越的底线。如果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做到,没有做好,那就不要去奢谈其他,比如,所谓的事业、体面、荣耀、成功。

我认为,一个人首先应去关心的是他自己,应去拯救的也是他自己,此乃人生的头等大事。就像自我关心是真正的关心一样,自我启蒙才是真正的启蒙,自我拯救才是真正的拯救。其他的其实都是不着边际的表面文章。我经常在想:要是一个人把自己给侍候、服侍好了,他就不需要别人来侍候、服侍了;要是一个人把自己给安顿、安排好了,他就不需要别人来安顿、安排了;要是一个人自己把自个儿的革命给革了,他就不需要其他革命了。

在一个荒诞的地方,与其说人们在适应社会,不如说人们在适应自己的不适应;与其说人们在生病,不如说人们在把生病当作宗教来发挥其作用,被迫择其来作为意义的替代。因为没有其他的悔过方式,其他的救赎之道,就只有通过疾病来抵偿这种悔过与救赎。这就是为什么病会如此疯狂的理由,为什么病会如此嚣张的原因。

疾病与意义的缺失有关,更与爱欲的亏欠关联。疾病的发生与否,疾病的程度如何取决于意义感、爱感的多与少、有与无,因为意义感与爱感决定了人体震动的频率,决定了人体磁场的强弱。正如美国医生大卫·霍金斯博士所言:“很多人生病是因为没有爱,只有沮丧与痛苦”。

我有一种经常会涌现心头的感觉。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着前面迎来的一张张面孔,我会强烈地感觉到,他们之中很多人都病了而不自知,他们的生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生活中肯定有一种东西一直都在丑化、矮化、毒害、压榨与扭曲他们。

我认为,只要身体不病,已然成为一个存在论上的成就。如果能做到心智正常,那就非常了不起了。

正如伊凡·伊里奇(Ivan Illich)所言:目前,身体的医学化已经到达了几近流行病的程度了。生活的医疗化是广义工业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使得所有普通人的好奇心、求知欲、冲突、放松、休闲,以及创造性活动等都变得“有问题”,从而迫使人们四处求助“建议忠告”。这样一来,那些专家们如律师、医生、教授、顾问以及心理医生,便能在工业化和官僚化的(主/雇、医生/病人等)关系轨道内发挥其效能:“医疗复仇女神”(Medical Nemesis)不仅仅是各种医学分支的总和,也不仅仅是治疗不当、马虎大意、职业性冷淡麻木(professional callousness)、政治权利的分配不当(political maldistribution)、医学所裁定的残疾(medically decreed disability),以及其他所有因医学实验和医疗事故所引起的后果的总和,它的本质在于通过一种维修服务来剥夺人的自我应付、自我断决能力。

木刻版画《翘望》 毛喻原作品

我们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才能避免内在世界、私人空间的巨大损失,至少能过上一种身体不病、心灵不那么变态的生活?对一个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尼采曾经建议,为了避免这种损失,人必须通过对自身进行身体与语言上的实验来实现自身的创造与提高。

倘若我们一味侧重“解决问题”,恐怕难免错失检视内心更深处的契机。我们尽可以贴上心理学的膏药来解决病症,但如果不能探明并解决深层的病因,就难保症候将来不会以另一种面目呈现出来。我认为,人我关系中的每个问题都是一种症状,表明的是你与内心更上游的源头的失联。事实上,每个心理困境都是助我们溯向上游,潜入深处的良机,问题的解决全赖我们是向内渴望和追溯,还是朝外依附和追寻。

只要曲解爱与被爱,导致的结果都是无爱,而无爱就是最严重的疾病。即使我们对最熟悉之人的爱其实也只是相对层面的爱,相对意味着一切随条件状况而变化,所以,人我关系不可避免是二元、对立、不连续、不稳定的。但进入生命的最深层,我们就可以如实承认并接纳一切,毫无保留、索求、批判与操控,率直面对自己生命的经验,也因此而拥有一颗开放且觉悟的心。这里没有你我的相对,任何地方、任何时刻,你都可以与任何生命灵犀相通而流露温暖和开放。这种生命对生命的爱是绝对的、不设限的、无条件的。当绝对之爱的洪流在我们体内滚滚涌动,我们就能看到我们的生命自有其基本的尊严与神圣,并不需要仰仗外在的认可,于是再不会为饥渴(盼爱之来临)和恐惧(怕爱之离去)而烦恼。在生命深刻的和谐中,我们深知:我们从来就没有被伤害过,也不可能被伤害,除非我们自己加害自己。

上述两段话非常重要,前者谈的是人生病变的最深根源和解决问题的真正之道;后者讲的是相对之爱与绝对之爱的本质及人对伤害的理解。它们都直接关涉到我们处事之态的品质和人生在世的福祉。的确,当我们的生命恰达正午,或处午后,我们的目光就应该来一次彻底的转换。重要的是向内的渴望与追溯,而不是朝外的依附与追寻。只有疯子和傻子才没完没了地对外抓取和薅捞。事实上,只要没有被蒙蔽和自闭,我们的生命就本已富有,本已值得热爱。七翘八拱,凹凸不平全在我们视角的误差。人应该有通天连海的意识,因为绝对之爱是天空,是海域;相对之爱是云朵,是岛礁。如果我们混淆相对与绝对,甚至颠倒相对与绝对,把云朵当成天空,把岛礁当成海域,那人生的病变就会接踵而至,生活的悲剧会让人苦不堪言。如果我们有天与海的意识,内心有天的宽广,海的深邃,那么在生命深刻的和谐中,就确实没有什么能伤害我们,若有伤害,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了。

木刻版画《两棵树》 毛喻原作品

《有限游戏与无限游戏》的作者卡斯说到过触动与痊愈的话题。他认为触动与推动是不一样的,甚至是相反的。触动并不是指两个人的距离减少至零,只有从我自己的心中,同时原创性地做出回应时,我才能真正被触动。但你必须是从你自己的心中,出自你自己的天赋,你才能触动我。触动永远是双向的,除非我以触动你为回应,否则你无法触动我。推动是你将我推向一个你预设或预备好的地方,这是一种戏演,一个舞台化的动作。

我认为,疾病的痊愈与触动有关。有限游戏参与者的兴趣不在痊愈,或成为整体,而在于被治疗,或者说恢复机能。痊愈使我们重回游戏,治疗使我们重回与他人的竞争。治疗者必须把人抽象为某种机能,所以,他们处理的是疾病,而不是人,对付的是身体,而非心灵。卡斯认为,人们从不一般性地生病,他们的病总是和一些有边界的活动有关。实际上,并不是肿瘤使我们生病,而是因为我们无法工作,无法跑步,无法吞咽,我们才病了。机能丧失与活动受阻其实并不能摧毁我们的健康。当我们痊愈,我们就回到了我们自身,我们的自由并不因机能的丧失而受到减损。这意味着,痊愈并不一定需要把疾病都消灭。我们之所以是自由的,并不在于我们能克服自己的无力,而在于我们能与自己的无能和平相处,与它握手言欢,嬉戏玩耍。治疗指的是治疗疾病,痊愈指的是带着疾病的痊愈,是与疾病的了然相处,共生共存。

痊愈拥有触动的所有双向特质,如果我们不能触动自己,我们也不能使自己痊愈。当然,痊愈并非是说一定需要专家,但肯定需要那些愿意从他们自己之所在走向我们的人,以及那些准备好自己得到治愈的人。总而言之,触动就是痊愈;被触动者就是痊愈者。

我认为,只要不生病,就是富;只要身体健康,就是福;只要意念纯洁,就是贵。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其他所谓的福、纯、贵之存在呢?

我认为,除了我们看问题的方式方法,事实上没有任何事物需要改变。在你的方式方法没有改变之前,其他的一切实际上什么也改变不了。需要改变的,永远是我们自己。面对疾病,我们需要的,仅仅是“看”,仅仅是“思”,仅仅是“想”,仅仅是接受,承受,然后等待发生在意识层面的一种伟大的转化与改变。

正如《疾病的希望》一书作者之一,德国医生德特勒夫森所说:“看阴影就是照亮阴影。不看并不会使一个原则消去。‘凡人’与‘智者’的巨大差别就在于,凡人总企图实现一个极,而智者却喜欢两个极之间的中点。只有懂得人是一个微观宇宙的人,才会慢慢地不再害怕在自身发现一切原则。如果我们在一种症状中发现了一种我们缺乏的原则,那么我们就要去学会爱这种症状,这就够了,因为它会实现我们所缺乏的原则。谁要是很不耐烦地总盼着症状消失,他就还没有理解疾病真正的意图。症状在体验阴影中的原则,如果我们否定这个原则,那么我们就很难同时消灭症状。”

实际上,只要我们接受症状,就能使症状变得多余。当病人对一种症状无所谓的时候,这种症状才有可能消失,才有可能消失得最快。无所谓的态度表明,病人已经理解和接受了显示在症状中的原则的有效性。而这一切只有通过“看”才能达到。我们首先要能区别,要体验分离和分裂,然后才能敢于着手统一对立面的伟大事业,即举行一场心灵上的婚礼。所以“人首先要深入到物质世界的对立性中,深入到躯体、疾病、罪孽和过失之中,以便在最深的绝望中找到认识之光,寻求解放之路”,这种光将使他能够认识到,他那条通过痛苦和折磨的路,才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会帮助他重新到达他过去始终都在的地方,那就是:统一,不二的境界,平凡的美好和正常的福乐。

毛喻原

2011年10月10日于北京

木刻版画《远方》 毛喻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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