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北大一起成长

第四章 和北大一起成长

1.走进北大先修班

1946年夏,历经周折,汤用彤教授终于偕家人从昆明取道重庆回到北平。此时的汤用彤教授虽没有他的儿子汤一介那样“激情澎湃”,却是毅然放下手中一直急待完成的《隋唐佛教史》,接受了傅斯年先生力邀他返回北平协助北京大学复校工作的邀请。回到北京的汤用彤教授很快投入到了北大复校的工作中。与此同时,立志努力读书的汤一介也终于正式成为北大先修班的学生而走进北京大学。

比起几年前在云南和重庆南开中学时曾经调皮逃学、离家出走,欲奔往延安的那个近乎“叛逆”的中学生,19岁的汤一介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风华正茂的青年。在同学们的眼中,他性格内向、热爱学习、努力向上,是一个积极准备升入北大的好学生。

先修班的学习是紧张的,汤一介在学习完先修班的课程后,依然继续阅读大量的外国文学名著。他的阅读范围则更扩大到文学理论、美学、哲学等方面的书籍。最初他从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开始,接着阅读的是朱光潜先生编著的《谈美》和《谈文学》。

这以后汤一介又找到了朱光潜先生翻译的克罗齐的《美学原理》一口气读完。这本来自西方的美学丛书一下引起了他的学习兴趣,从此他的知识面又丰富了许多。紧接着,汤一介又开始阅读《圣经》中四福音书的那一部分,受《圣经》的影响,汤一介又继续读了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City of God)。

由此可见,一向热爱阅读的汤一介在学习之外仍然大量阅读文学和哲学著作。不同的是,此时的汤一介的阅读兴趣已经从中国的哲学和文学转到了西方的哲学和文学。而西方哲学中有关人道主义的观点也在逐渐影响着汤一介对人生的探讨和研究。

在这些西方哲学思想的影响下,完成《论善》之后,汤一介又写出了《论死》、《论人为什么活着》等文章。这些作品虽是青年时期的汤一介探讨人生意义的早期哲学研究的文章,但文章的主题却是年轻的汤一介在哲学研究上的一个更加深邃的探讨。可以说对当时的年轻人是很有冲击力的,只可惜汤一介这些早年的习作全丢失了。只有邓广铭教授的女儿邓可蕴、也是后来在几十年中一直把汤一介视为兄长和老师的好朋友,她不仅认真读过汤一介的这些作品,而且把作品中大段的内容抄写在自己的日记本上。

当年在汤一介居住的东厂胡同大院中,邓可蕴还是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初中学生,几十年后,汤一介曾问起邓可蕴是否还保存有她当时的日记,可是由于经历的年代太久和社会变故等原因,邓可蕴当年的日记本早就丢失了。

这个时期的汤一介也写过一些散文,幸运的是,其中有两篇分别题为《流浪者》和《月亮的颂歌》的文章曾刊登在当时的《平明日报》上,而且其中那篇题为《月亮的颂歌》的散文得以保存下来。散文有3段,第一段写的是“有月亮的日子”,第二段写的是“没有月亮的日子”,第三段的小标题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的日子”。散文的第三段内容是这样的:

“春天骤雨的声音,

在闪烁的青草上,

惊醒了花朵,

它们永远是

快乐、清新、鲜美,

而你的声音是远过于这些。”

我唱了雪莱的这首小诗,好像走在提琴的弦上,弦振动,摇撼了我的心灵。

大海里的水忘情地奔腾,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但。看见了灯塔的弧光,也就探得了人生的意义。诗人说人生如梦幻,这简直是嘎嘎乌鸦的叫声,与自然多么不和谐。可我却想说,人生是灯光一闪,这毕竟能留下一点痕迹,在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的日子”,我许下这个愿:

“去看那看不见的事物,去听那听不到的声音,把灵魂呈献给不存在的东西吧!”

这也许是为着留下一点痕迹罢了!

现在我真想把“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的日子”改为“不知道有没有月亮的日子”,把“这也许只是为留下一点痕迹罢了”改为“这也许是为着留下无痕迹的痕迹罢了”。

先修班的一年,无疑是青年汤一介不断学习和取得收获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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