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艰难的童年
阿根廷,南美洲的足球王国,在辉煌与没落半个世纪之后,一个足球“神童”终于横空出世,这就是迭戈·马拉多纳。
他6岁开始踢球,特异的球技让“神童”闻名遐迩,但艰难的家境使他只能捡破烂打零工挣钱……
一个偶然的机缘终于让命运出现了转机。9岁时,他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日后的坎坷人生也由此开始。
1960年10月30日,世界足坛继球王贝利之后的第二代球王马拉多纳,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诞生了。
马拉多纳的诞生,为阿根廷这个古老的“足球王国”带来了一段举世瞩目的足坛辉煌岁月。不过,在马拉多纳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阿根廷的足球运动早就名声在外。在现代足球史上,位于南美洲大陆顶端的阿根廷,早就同它的近邻巴西和乌拉圭一样,被世人誉为“足球王国”。
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有“南美巴黎”之称。
早在400多年前,就被西班牙探险家发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大西洋岸边一座风平浪静的港口城市初具规模,这座港口城市被命名为“布宜诺斯艾利斯”,意思是“好天气”。
早在1880年,英格兰的两位教师亚历山大·赫顿和艾萨克·纽韦尔就来到了这里,他们是来自现代足球运动的故乡,于是这种在南美洲还闻所未闻的体育运动,也与他们结伴而行,一只只黑白两色的橡皮球,也开始在南美洲的草场上滚来滚去。经过不懈的努力,赫顿终于在1893年2月21日,创立了阿根廷足球协会联盟,而他的同胞纽韦尔也不示弱,尽管没有一统阿根廷足球运动的创举,但他早就是阿根廷中央铁路队的教练。在1884年,纽韦尔就在这里建立了盎格鲁中学,除了在学校指导学生和教师踢足球外,还指导由铁路工人组成的阿根廷铁路足球队踢球。现代足球运动从此开始风靡阿根廷,并且迅速波及周边国家和地区。在1883年阿根廷足协成立的当年,就诞生了阿根廷首届足协联赛,一支取名为拉马斯的足球队夺得首届联赛冠军,从此,这支拉马斯队同由赫顿创办的阿鲁尼队成为当时阿根廷足坛的一对领衔主演的劲敌,经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1900年,紧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弹丸小国乌拉圭也成立了乌拉圭足协并举办了全国联赛。随后,另一个邻国巴西也相继成立了足协并举办了联赛。从此,现代足球运动便在南美大陆这块最南端的土地上,成为一种方兴未艾的体育竞技运动,其发展势头简直是势不可挡。
1901年5月25,日,是阿根廷的独立纪念日,当天,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两个学生足球俱乐部宣布联合起来,于是便组成了当时闻名阿根廷的“河床队”。河床队的球员们身穿白色球衣,同当时许多球队的队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河床队的球员为了有别于其他球队,不至于让裁判在赛场上发生误判,他们便在白色的球衣上,用红颜色画上一条斜线,到后来,他们不再在球衣上画红线了,而是用别针钉上一条红布带子,这立即成为当时阿根廷的一大新闻。于是,身在阿根廷第二大城市罗萨里奥市的学生们也不甘示弱。尤其是盎格鲁中学的学生,他们一个个都是正宗的“英式足球”传播人艾萨克·纽韦尔先生的嫡传弟子,当然不会眼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河床队出人头地。于是,在当年的11月3日,盎格鲁中学的一群学生,也在校园的喷水池旁边成立了一个足球俱乐部。为了纪念该校的创始人和足球运动的传播人纽韦尔先生和他的夫人,俱乐部便取名为“纽韦尔老伙计队”。他们的队服并不是小里小气的白色上面画一道红色的斜线,而是采用了英国国旗的红色和德国国旗中的黑色,一种红、黑相间的颜色,理由是纽韦尔是英国人,而他的夫人则是德国人。
阿根廷两大城市的青年学生较劲之后,其他行业的青年人及足球运动爱好者也不甘寂寞,于是,不久之后,罗萨里奥的铁路足球队也正式更名为罗萨里奥中央队,要在阿根廷足坛占一席之地。
1905年更是阿根廷足坛热闹的年头,两支在阿根廷足坛经久不衰的足球俱乐部成立了。1905年的元旦,在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五月广场附近,独立俱乐部成立了。这支球队后来将他们的白色球衣改为红间白色,从而被球迷赐以“红色魔鬼”的绰号。4个月以后,在与河床队相间10个街区的广场,一支在阿根廷足坛叱咤风云几十年,直到今天还独领风骚的足球队问世了,这就是阿根廷的博卡青年队——75年以后,这支球队成了本书的传主,本世纪第二代球王马拉多纳的“家”,他成名的摇篮。
博卡青年队成立伊始,就表现了其不凡的创新意识。
当时在讨论队服的颜色时,他们别出心裁地决定,到港口去,用他们看到的第一艘进港的轮船的颜色来作为队服的颜色。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这种决定也许是一种良好的祝愿——祝愿他们的球队能像在浩瀚的大西洋上乘风破浪的海轮一样来去自如,远航世界。结果,他们看到的第一艘进港的海轮,竟是悬挂瑞典国旗的瑞典船。于是,瑞典国旗上那种热情奔放的蓝色和高贵的金黄色,从此披上了博卡青年队的战袍,成了他们驰骋绿茵场几十年的标志。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阿根廷先后创办了几十家足球俱乐部,其中最有影响的俱乐部有博卡青年队等7家。据有关方面统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世界各国拥有同等实力的俱乐部数量,阿根廷和西班牙都是7家,并列世界第一,以下是德国(6家)、意大利(4家)、法国(4家)、荷兰(3家)、巴西(2家)、土耳其(2家)、葡萄牙(2家),作为世界现代足球发源地的英格兰才拥有1家,即1905年成立的切尔西俱乐部。由此可见,阿根廷现代足球运动不仅在南美是起步最早的,在全世界也是名列前茅。
阿根廷足球除了拥有许多有实力的俱乐部之外,在当时的各项大赛中也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
1910年,南美大陆最早成立足协的国家阿根廷、乌拉圭和智利等3国,在欧洲人“联赛”、“杯赛”的诱惑下,也坐在一起协商,举办南美足球锦标赛。是年夏天,首届南美足球锦标赛拉开战幕,阿根廷以5比1狂胜智利队,又以4比1将乌拉圭队斩于马下,获得首届南美锦标赛冠军。从此,阿根廷足球在南美地区一直处于霸主地位。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欧罗巴大地烽火连天,而远在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却远离战祸,足球运动发展迅速。南美大陆创办了全球第一个洲际足联,美洲杯大赛作为全球第一次国际足球赛于1917年在乌拉圭首都蒙德维的亚举行。美洲杯的金杯也于当年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家首饰店制作完毕,当时的价格为3000瑞士法郎。美洲杯一年一届,从1917年第一届开始到1929年共举办了11届,阿根廷队一共获得4次冠军。
1930年,代表当今世界足球赛最高级别的世界杯赛在南美小国乌拉圭举行。全世界共有13支代表队参加了世界足坛的首次盛会。从7月13日开始,经过两个礼拜的角逐,于7月30日进行最后的决赛,最后打人决赛的两支球队,一队是东道主乌拉圭,另一支便是阿根廷队。
在这场决赛中,阿根廷队表现了极大的神勇,上半场时,他们竟以2比1领先,但到下半场却连失三球,最后竟以2比4输了这场比赛,获得了第1届世界杯亚军。
但是,这场比赛却显示了阿根廷队高超的球艺和整体素质。赛后经国际足联评出的“最佳射手”为阿根廷球星圭·斯塔比尔,他在整个大赛期间一个人独进8球名列第一。
首届世界杯尽管没有夺冠,但阿根廷足球运动已成为广大国民所关注的一项运动,一场比赛的胜负牵动成千上万人的心。在首届世界杯期间,阿根廷当时最著名的歌星卡洛斯在乌拉圭举办过个人音乐会。大赛结束后,卡洛斯被阿根廷人斥为“民族败类”,弄得他在阿根廷无法演唱下去。这样的一代歌星最后不得不告别歌坛,改行干其他的营生去了。这可见阿根廷人在歌星和球之间,他们所选择的还是后者。
在4年后的第2届世界杯赛上,阿根廷队成为国际足联的“种子队”之一。在首次设立的世界“种子队”中,有意大利、巴西、法国、匈牙利、罗马尼亚、荷兰、德国及阿根廷等8个国家的足球队,可见阿根廷足球在1934年就跻身于世界八强之列。
但是,足球运动的发展并不是直线前进。随着世界各国,尤其是西欧各地足球运动的蓬勃兴起,阿根廷的足球运动在二战前后,并没有长足的进步。直到六七十年代在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沉寂之后,又开始走上中兴之路。
自从1930年第1届世界杯赛上,阿根廷足球打入决赛,夺得亚军之后,便再也没有夺冠的机会,直到48年之后的1978年,阿根廷足球历经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终于再次打人决赛,并一举成名,第一次夺得世界杯冠军,再次迎来了新的辉煌时期——此时,阿根廷足坛传奇式的人物马拉多纳已经18岁了。虽然他由于年龄小的缘故,没有人选国家队,失去了在1978年夺冠的机会,但是,从1978年以后,由于他的出道,而令阿根廷足球乃至世界足坛,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马拉多纳时代”。
现在,且让我们回过头来,回顾一下这位球王出生以后,18年漫长的风雨人生和成长的艰难历程。
1960年马拉多纳出生之时,正是阿根廷足球迎来第二个高潮的前夜。在整个阿根廷,足球几乎成了人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全体国民对足球运动的喜爱和狂热,成了这个南美国家的一道独特的风景。此时,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沙滩草坪,你都可以看到许多虎气十足的少年,甚至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也在奔跑追逐,在过人或射门。足球,成了这个国家的一个最重要的话题。上至总统大臣,下至市民百姓,都对足球怀有一种宗教的激情。当时,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男孩子,在他学会走路之时,他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就是足球,而不是其他的什么。让每个男人都成为未来的球星,这几乎成了所有的阿根廷人良好的祝愿。所以,马拉多纳选择这样的一个时机来到这个世界,降生在这个国度,真是生逢其时。
不过,尽管马拉多纳在后来大红大紫,但在他出生之时,却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原因是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
马拉多纳共有兄妹8人,他排行第五。父母亲都没有正式的职业,全靠父亲一个人打短工的收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其贫困的程度便可想而知了。马拉多纳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欢乐。尤其是他的父亲更是唉声叹气,因为这意味着他又多了一份负担。当还躺在产床上的母亲用虚弱的声音对父亲说,给这孩子取个名字时,他的父亲却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双手一摊说:“这孩子还取什么名字,就跟我一样叫迭戈吧!”
于是,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由于家庭的贫穷连一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有和他的父亲共用一个名字。按照他的家族的传统习惯,他的名字全称为“迭戈·阿曼多·马拉多纳”。
马拉多纳虽然家境贫穷,但在他一周岁生日时,他还是同其他的阿根廷男孩子一样,收到了一只橡皮球,作为他的生日礼物。从此,这只小小的橡皮球,便成了马拉多纳童年惟一的伙伴。父母忙于生计没有时间去照料他,其他的哥哥姐姐也都自己玩自己的,马拉多纳便一个人抱着这只小橡皮球玩,甚至到了晚上,他还要抱着它进入梦乡。
马拉多纳这种对皮球天生的爱好,终于让他的叔叔西埃罗看出了端倪。西埃罗同许多阿根廷的男子一样,不仅是一位铁杆球迷,而且是一位爱好足球运动的业余足球选手。在那些简陋的球场上,他经常同他的朋友组成球队,同他们的对手展开激烈的球赛,哪怕是被对方踢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也在所不惜。西埃罗的愿望,就是要当一名像斯塔比尔一样的球星,既为自己挣很多的钱,又为国家和民族争光。但是,先天的素质和后天的条件,都没有垂青于西埃罗,他只有永远在一种游戏当中实现他的梦想。现在,西埃罗以一种独特的眼光,发现了这个玩橡皮球的马拉多纳有许多成年人无法想像的球感,于是他便寄希望于马拉多纳,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志愿。马拉多纳3岁生日时,这位叔父便送给他一只真正的足球,并且开始教他踢球。
这是马拉多纳得到的第一个真正的足球,这只足球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马拉多纳在成名之后,仍然念念不忘西埃罗叔叔送给他的这只足球。他常对人说:“那个最早的足球,至今仍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在我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得到它的那天晚上,我紧紧地抱着它睡觉直到第二天早晨。”
也许正是这只足球,改变了马拉多纳以后的人生。从此,马拉多纳便在叔叔西埃罗的指导下,在自己的家门口开始踢球了。在那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马拉多纳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弄得手上、脸上、膝盖上到处伤痕累累。童年的马拉多纳从此和踢球结下了不解之缘。到6岁时,他就开始走出自己的家门,到大街上去找人踢球了。那一年,他和邻居的小伙伴组成了一支“金星”足球队,经常同周围的少儿足球队比赛。这样的比赛尽管是小孩子的游戏,但得到了大人们的支持。每当比赛时,街道上的居民便围在赛场边观战助威,有时还敲锣打鼓,吹着小洋号庆祝他们的胜利。大人们的这种鼓励,更激发了马拉多纳对足球的兴趣。这时,他的叔叔西埃罗是他最好的教练,教给他各种盘带过人的技巧。小小的马拉多纳不仅对这些技巧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而且常有令人意料不到的惊人之举。这些动作实在令西埃罗吃惊,也让他看到了马拉多纳的未来。
和西埃罗一样吃惊的,还有一位对足球同样爱好的大人,那就是马拉多纳的邻居、一位见多识广的汽车司机何塞·特拉达。这位汽车司机由于职业的原因,常年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地方,也接触了很多人,听到了许多关于足球的谈话。当他看到小小的马拉多纳在球场上的这些惊人的表现之后,他便觉得这个孩子是个踢足球的料,也许他将来的前程就在这一行上,于是,他对马拉多纳也更为关心,觉得这样的孩子应该去接受正规的训练,越早越好,不能让他再在这种比赛中浪费了时光。
在马拉多纳8岁那年,有一天,何塞出车回来,一到家里便找到西埃罗商量,要他和自己同去说服马拉多纳的父母亲,把这孩子送到正规球队去训练。因为随着马拉多纳一天天地长大,他不再是整天去踢球,他已经在父母亲的安排下,开始为生活而奔波。有时,他要和小伙伴们一样,背上一只大帆布袋,到垃圾场去捡垃圾换钱,有时又要偷偷地爬上去市中心的火车,到火车站去捡香烟盒,取出里面的锡箔纸去卖钱,或者是去旅馆饭店的大门口,为有钱人洗车或开车门挣些小费……总之,生活已不允许他一天到晚与足球为伴了。
这种贫困的日子,既容易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误入歧途,也会让他对人生失去应有的信念。更重要的是,马拉多纳几年来训练出来的一些绝技,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消失,最后他也只能是像他的叔叔一样,永远是一位足球爱好者,一位业余球员。尽管他的父母亲也意识到马拉多纳在踢球方面的某种天才,但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在自己的周围,在整个阿根廷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踢球,但最后能挣钱养家糊口,能出人头地成为大球星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难道这种运气会降临到马拉多纳身上么?
但是,何塞和弟弟西埃罗热心的劝说,却改变了马拉多纳的父亲和母亲的看法。马拉多纳的父亲——那位老马拉多纳是印第安人的后裔,他们老家是从阿根廷东北部的安第斯山中迁徙而来的。安第斯山脉是南美洲西部一条非常重要的山脉,莽莽苍苍绵亘几百公里,在那茂密的热带雨林中,聚居着一群群僳焊的印第安人。因此,一种铤而走险的冒险意识,成为这些刚步入文明时代不久的人们一种特有的基因,这种基因自然也在老马拉多纳,这位印第安人后代的血脉中流淌。老马拉多纳迁移到阿根廷南部的海边之后,先是以打猎和捕鱼为生,后来搬进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大都市之后,他还是在港口的一些小公司里,靠出卖苦力,做些搬运工或油漆工这种又苦又累又脏的工作来养家糊口。后来,他又在离家不远的一家碎骨厂工作,干的都是那种卑下而又繁重的体力劳动。不过,这种低微的地位和可怜的经济收入,并没有泯灭他心中的一种作为印第安人后裔的欲望,没有被贫困和潦倒压垮。在工作之余,他的爱好除了同妻子做爱之外就是踢足球。这两种事都能让他从这种下层的生活中,找到一种做人的乐趣。
至于马拉多纳的母亲,这位叫达尔玛的中年妇女,也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她也不是阿根廷南部的土著,而是来自遥远的意大利南部地区移民的后裔。准确地说,她的祖先是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居民。在人类近代史上,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同意大利最南端的西西里岛一样,那些关于黑手党的话题永远让人谈虎色变。因此,这位有着意大利那不勒斯人血统的母亲,同样有一种不同凡响的基因。何况这位不幸的女人还是一位私生女出身。
所以,这种血统的家庭结构,是马拉多纳的父母能在这样的生活环境和生存条件下,还能坦然地面对现实并对生活充满乐观和希望。于是,何塞和西埃罗的游说并没有花多少口舌,就让老马拉多纳夫妇动心了。尽管他们知道,现在的马拉多纳可以自食其力了,但是,马拉多纳目前展示出来的对踢球的爱好和踢球能带来的美好前程,使他们放弃了让自己的儿子做一名业余球员的想法。最后,这几个人商量的结果,终于改变了马拉多纳未来的命运,决定让他去学踢球。
那么,把马拉多纳送到哪里去踢球呢?他当时才仅仅8岁啊。
这时,又是何塞这位热心的汽车司机帮了个大忙。何塞告诉他们,阿根廷青年人俱乐部下面有个叫“小洋葱”的足球队,这个足球队的教练叫弗郎西斯科·科内霍。这位科内霍在阿根廷众多的足球俱乐部教练中,不仅是一位经验丰富而又有眼光的佼佼者之一,而且同这位汽车司机何塞还有一面之缘。于是,他决定出面让这位教练对马拉多纳进行一次面试,看看他在这方面是否有前途。
科内霍果然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在何塞的鼓动下,他答应见见这位被何塞吹得天花乱坠的小球员。
1969年夏天的一天,年仅9岁的马拉多纳来到“小洋葱”队的训练场,接受俱乐部的科内霍教练的面试。科内霍是一位既严格又挑剔的教练,他对接受新队员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凡是他第一眼看不中的队员,后来根本没有通融的余地,因为他知道,在阿根廷这样的国家里,不愁找不到他满意的足球运动员。不过,只要是他看中了的球员,他绝不会放过,哪怕是困难再大,他都要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弄来。
这次要他去面试马拉多纳,一位9岁的孩子时,这位教练可实在有点不大乐意。幸好他同那位货车司机何塞有些交情,再加上何塞的三寸不烂之舌,科内霍才决定试一试。至于录用,他完全没有这种念头,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位9岁的孩子会让他动心。
但是,当马拉多纳在“小洋葱”队的球场上,在科内霍的要求下做了几个动作,盘带了几下球之后,情况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种变化正如何塞后来回忆的那样:“迭戈一上场,马上就显示出他那好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技术——控球牢,球感极佳,动作完美协调,引起了全场的震惊。只是他那瘦弱的身体,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站在一旁主考的科内霍也被马拉多纳的表演惊呆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足坛教练,似乎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有如此优异素质和惊人潜力的小球员,他几乎不相信完全按照自己的指令,完成一系列动作的人,竟是一个9岁的孩子,而且还这么瘦弱。同时他看到,马拉多纳的那些奇异的动作,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球员能够做得出来和想像得出来的。马拉多纳的表演就像一位杂技演员一样,以精湛而老到的球技把这位教练吸引住了。也许就在这几分钟之内,科内霍就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这孩子,决不能让他跑了。于是他马上作出决定,吸收马拉多纳为“小洋葱”队的球员。
但是,当科内霍正式作出收下马拉多纳的决定后,却发生了一件连科内霍都没有想到的意外,马拉多纳竟不愿加入“小洋葱”队。
马拉多纳为什么作出这一决定呢?
后来,科内霍和马拉多纳的父母亲等人多次询问马拉多纳,为什么不去“小洋葱”队时,他才天真地说:“要去,我的整个球队都去,要不然,我一个人也不去。”
马拉多纳的话一出口,引得大家一阵大笑,都觉得他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他们当然知道,马拉多纳和他的“小金星”队那些伙伴们,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凭友谊就能解决的,科内霍要接收的是这位球艺高超的足球神童,而不是要把整个“小金星”都接收过去开一所足球学校。
科内霍知道马拉多纳的想法之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经过再三考虑,这位求贤若渴的教练终于作出了新的决疋:将整个“小金星”队的队员都接收下来,让他们集体加入“小洋葱”队训练一年,马拉多纳也不例外。试训一年之后,如果不符合他的要求,就再进行淘汰。
科内霍的这个新决定,对一位9岁的孩子来说,当然是一件欢天喜地的好事。马拉多纳知道自己又能和“小金星”队的伙伴在一起,那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至于一年以后的淘汰,这是他当时的年龄无法去考虑的事,何况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是足坛高手,连“小洋葱”队都不在话下,还会淘汰么!
就这样,马拉多纳终于和他的那群小伙伴们,高高兴兴地集体加入了“小洋葱”队,成了一名真正的俱乐部足球运动员。从此,马拉多纳离开了垃圾场和火车站,结束了那种捡垃圾、捡香烟盒的打零工的生活,开始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马拉多纳的命运之舟终于有了一个关键性的转向,驶人了一条新的航道。但他哪里知道,新的航道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在绿茵场出人头地的日子还离他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