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回潜江躲避战乱

母子回潜江躲避战乱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父亲战死沙场,让幼小的杜鸣心更加懂得,什么叫家仇国恨。

战火在燃烧,战争在继续。1938年6月至10月,在华中武汉地区,中国军队同大举进攻企图一举“解决中国事变”的日军,展开了抗战以来继淞沪会战后最大规模的一次会战。战场在武汉外围沿长江南北两岸展开,遍及安徽、河南、江西、湖北4省广大地区。经过四个半月的激战,武汉最终于1938年10月底失守。中国抗日战争开始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武汉,这个曾经的大后方变成了战争前线。父亲牺牲,家中失去了顶梁柱。靠一点微薄的抚恤金,杜鸣心和母亲在武汉这样的大城市里已无法安身。1937年秋,惊慌失措的孤儿寡母,回到了她们最后的庇护所——离武汉百公里之遥的江汉平原潜江老家。

这一年,杜鸣心9岁。

1928年8月19日,杜鸣心出生于潜江。按照农历,这一天是七月初五。幼年的杜鸣心在潜江高家场度过。大约3、4岁时,杜鸣心随爷爷、父亲搬到省城武汉居住。而这一次,故乡潜江张开怀抱,收留了流离失所的孤儿寡母。回到潜江的杜鸣心母子,借居在县城里一间狭小的寓所。即使是兵荒马乱,为了让杜鸣心继续学业,母亲甚至一度让杜鸣心插班进了当时的县城小学。

一年年国土沦丧,日军在占领武汉后,潜江门户大开,随时都可能被攻陷。为躲避战乱,杜鸣心母子在县城已无法安身,只好再度迁移,回到了离县城约10公里的乡下高家场。他们住在堂姐书珍——杜鸣心所称的“腊八姐”家里,这里有他们的亲人。

这一住大约住了半年时间。杜鸣心回忆说,当时高家场连小学都没有,只有一个私塾先生。我母亲就说,你到那里去听听吧。到私塾先生那里听课,当然要付一点学费的。这样,我就到私塾先生那里学习,他那里大概有五、六个小孩子。我在武昌学的是新式课本,国文、算术,等等。这里的私塾先生教的都是古文,我听不懂。但我体会得到母亲的心,她怕我荒废学业。她虽然识文断字不多,但总是教育我从小要好好学习,这一点我觉得她对我的影响很深。在战火纷飞的年月,母亲坚持让我读书学习,接受教育,我感到了母亲的远见与伟大。

这时候,日军一天天逼近潜江县城。母亲忧心忡忡,可以想象得到,作为抗日将士的遗孤、烈士的孩子,一旦潜江落入敌手,日本人知道后,肯定会对他们下毒手。

小鸣心性命堪忧。正好这个时候,潜江县城出现了一个叫战时儿童保育会收容站的机构,当时也叫战时转移站。

关于战时儿童保育会,据百度百科介绍,该会是抗战时期成立的一个民间性质的以救济、教育难童为宗旨的团体,于1938年3月10日在武汉正式成立。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冯玉祥夫人李德全被推选为理事长、副理事长。周恩来夫人邓颖超、王明夫人孟庆树,还有史良、曹孟君、沈兹九、安娥、陈纪彝、张蔼真、郭秀仪、黄卓群、唐国桢、陈逸云、徐闿瑞等诸多妇女界的知名领袖任常务理事。

保育会隶属于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1938年5月改隶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其主要任务就是抢救战区难童,并把抢救来的难童运输到后方去,给他们教育,给他们培养。战时儿童保育会对儿童的教养主要是通过保育院来实现的,先后成立了二十多个分会,六十多个保育院。保育会的资金来源,主要是向国内外募捐,政府也给一定的资助。据统计,整个抗战期间,战时儿童保育会抢救和保育了近3万名难童,成为抗战时期各难童救济团体中成效最突出的一个。

据1990年版的《潜江县志》在大事记中记载:1939年3至5月,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派孟绮云(女)等在县立中心小学设收容所,先后抢救、收容本县儿童300余人,分批护送至四川各地的保育院保育、教养。

杜鸣心说,没有这个慈善机构,我的命运可能是另一种结局。当时,保育会招募了一批年轻有为的青年教师,在各个战区收集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然后把他们集中转移到后方去。

“潜江县城出现这一个机构后,马上,很多人就知道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高家场,很多人都想去”。杜鸣心的母亲知道后,犹豫再三,她想送杜鸣心去保育院心里却又十分舍不得,毕竟小鸣心是个刚满10岁的孩子。不去,日本人打来了怎么办,不但学业耽误了,性命是否保得住都很难说。这个时候,母亲最后下定了决心,她对杜鸣心说,那你还是去吧。幸好在高家场准备去保育院的还有一些叔叔辈的,有杜诗学、杜诗成两兄弟,虽然他们只大杜鸣心三、五岁,但按照家族辈分,杜鸣心应该称他们为“堂叔”。杜诗学后来当过报刊编辑,1949年去了台湾。而杜诗成,后来成了潜江中学的副校长。

“当时我们都报名了,报名后到潜江县城集中,住了没几天就坐着小划子,两、三艘吧,从潜江坐着去沙市。我记得当时有一条小河,从潜江到高家场,经长湖,然后过长湖再到沙市”。

1999年。回母校参加六十周年庆典。在重庆北碚草街子古圣寺育才学校留影。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