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赴北平奔向光明

六、赴北平奔向光明

北平,作为清朝末年以来反帝、反封、爱国、民主运动的圣地,对我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大哥支持我赴北平求学和发展,为我准备了三枚小额的金戒指,以便在物价疯涨的恶劣环境下维持生活。当时的物价,每天每小时都在上涨,纸币已形同废纸。

1948年8月6日,我抵达北平,当时只有朝阳学院、中国大学和华北文法学院三所学校进行第二轮招生。这三所学校,都录取了我。经过比较,我选择了华北文法学院,因为它开设有文学哲学系。我无意于仕途,淡于商贾,而喜爱哲理思辨。入学不久,我就与同宿舍(容纳20多人的大宿舍)的傅青同学(中共地下党员)成为好朋友,他经常拿中共地下出版的书刊文件供我阅读。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北平,我们两人都急切地盼望着改天换地的大变动。

1949年1月下旬,解放军先遣部队进入北平。当时中共培养干部的一所新型大学——华北大学(它的前身是1937年创建的陕北公学及40年代迁至华北并改名的华北联合大学和北方大学)在北平招生,我迫不及待地报考了这所学校。我既是第一个报名者,也是录取榜上排名第一者。我进入华大,就意味着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

我们这些新学员很快就被送回河北省正定县华北大学原校址,接受三个月高强度的培训。我们的教材,是毛主席的主要著作《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 《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等。学习期间,我们还经常聆听有关中共党史和革命烈士的大报告,更重要的,是联系自己的思想和经历,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主要是自我批评。培训伊始,我就被指派为1区队(1938年入党的“女将”徐伟立任区队长)32队(刘佩铉任队长、张冀任副队长)的学习班长,熊映梧(改革开放后任黑龙江大学副校长)被指派为生活班长。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但培训效果显著,基本上解决了立场问题,使学员们树立了三条信念:第一,中国共产党是最伟大最正确的政党;第二,世界上最伟大的领袖,是马、恩、列、斯、毛(当时学员中有一狂妄自大者自称“老子天下第六”);第三,个人必须无条件服从组织(党和政府)。毕业分配的时刻终于到了,熊映梧、张继仁和我留校,被任命为副队长,这可能是当时毕业生分配中最受重视的岗位,因为正副队长承担着培训上百名青年的艰巨任务。我从被培训者一跃而成为培训他人者,这是政治大转折时期特有的现象。

当时,华北大学继续在北平、天津两地招收新学员,我被派到华北大学天津分校。我们这些华北大学的毕业生,绝大多数都南下,投入新解放区的对敌斗争和政权建设,其中不少人已成为烈士。我现在活到80多岁,深感有愧于那些已成了烈士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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