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给罗德金娜

13.给罗德金娜[1]

(1925年9月4日,斯拉维扬斯克)

玛尼娅和玛尔克西娜[2]:

你们好!我在斯拉维扬斯克。独个儿住着别墅,有两个空落落的大房间,和西坚科比邻而居。情况就这样。院长办公室在对面。房间免费提供。伙食每月30卢布。在工人合作社办的食堂里吃三顿。治疗暂时好像由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作为科学研究来进行。他这个知识分子是名气很大的医生。因此,我目前是黏在这儿了,不会跟傻瓜似的飞离,返回哈尔科夫。

不知道在这儿要待多久,或许两个月,或许更多时日,会写信详告的。暂且像在营地一样,床上只有一块垫子。夜间冷,我睡觉不脱衣服。既没有被子,也没有床单。不过,两三天后都会安顿好,眼前就这么凑合着吧。据说从前有时情形还要糟糕。这不,凭着党证,我总算在这儿待下了。但愿在疗养院里日子过得像样些。今天开始接受浴疗。周围是树林,静悄悄的。昨天到过城里。我哪儿也不去——累得要命。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的妻子在这儿;他的儿子也在,是个可爱的小伙子。不知怎么一来,我出现在这里,跟施了魔法似的。这么着,你终于不要再为残疾人操心了。你别慈悲为怀,把像我这样的“赞助对象”撵跑拉倒。我暂时没有自己的地址。玛尼娅,如果你要写信,可以寄给西坚科,他会转给我的。现在我和他一同去疗养院,必须在那儿办妥手续。疗养院主任是个年轻人。他来自沃伦省的党组织,在那里工作过,把我当老乡接待。唉,他们这里并不十分欢迎像我这样的“房客”,但人活一辈子,至少要做一次不受欢迎者吧。玛尼娅,我给舍佩托夫卡的父母和你写信。我告诉母亲,你会向她函告一切,因为说真的,我不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那件事[3],你是怎样决定的。玛尼娅,你打算怎么安排,直接写信告诉她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直言相告,别让她,别让这老太太摸不着头脑。目前她多半住在舍佩托夫卡,正等着消息。你觉得怎样方便就怎样好了。玛尼娅,我这儿的情况近日就会明朗化。

令我高兴的是,接到你们的来信,不是一封,而是一连串……不,错了,是一大沓。翻阅了一下,其中有洛扎的。

无论我如何心绪不佳,可只要一想起你,想起玛尔克西娜,便会快乐些。就写到这儿,因为新的情况尚未完全确定,有关国际国内形势的完整报告以后再写吧。问候彼得·库希[4]。

地址:顿涅茨克省,斯拉维扬斯克市,国立疗养院,伊凡·阿帕连科老别墅,米·伊·西坚科收,转尼·奥斯特洛夫斯基。

1925年9月4日


[1]罗德金娜·玛丽娅·玛尔科夫娜(玛尼娅、穆霞、玛丽卡、玛涅奇卡),共青团干部,在哈尔科夫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认识后,成为朋友。她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多拉·罗德金娜的原型。

[2]玛尔克西娜,罗德金娜·玛丽娅的妹妹。

[3]指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母亲前往切尔卡瑟,去罗德金娜家。

[4]彼得·库希(彼佳),共青团干部,1925—1926年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省的小镇“浪子地”工作。1924—1925年到医疗器械研究所附属医院治病,和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成了朋友。在后来的一些信件中,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戏称他为“波兰浪子彼得罗哈”、“粗野的波兰浪子”、“俊美的波兰浪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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