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書原起

佛書原起

錫蘭舊籍所傳佛滅度歲月云,阿育王即位,在佛涅槃後二百十九年,公元前二百六十八年。故佛涅槃爲公元前五百四十三年之舊説,及唐法琳所撰《破邪》、《護法》二論,以爲佛生在周昭王二十四年,涅槃於公元前九百四十九年之説,今又有人推算作爲周昭王二十六年爲公元前一六七一年,相差計有二年。以佛在世壽命計之,皆絶不相符,以後來佛徒結集事實证之,亦惟錫蘭舊説可信。第一次結集,在佛滅度後第二年,在王舍城結集,迦葉爲上座,先討論“律”,以持律最精之優波黎爲上座,迦葉發問,優波黎誦出,五百大衆同聲誦應,決定爲佛所製。其次爲“法”,以多聞廣博之阿難爲上座,從教法諸條,答迦葉問,五百大衆誦應決定。而龍樹《大智度論》,玄奘《西域記》,又載有阿毗曇結集之“論”,豈開始結集,僅“律”、“法”二部,後乃有“論”,或視“論”較輕於“律”、“法”,故略而不載耶?然此皆佛滅度後,佛弟子輩,欲確定爲真實屬於釋迦所説、所定,故“律”、“法”二類特重,“論”則佛後之説居多。迦葉當時或不注意及之也。第二結集,佛滅度百餘年之後,因爲對於經典解釋,發生許多紛歧,西方教團黎婆多等,與東方教團薩婆迦摩等,相與結集於吠舍黎,辨論“律”、“法”異同,共同駁斥當時創爲異義之跋耆一派。但是跋耆一派,人數既多,信從亦力,遂分裂爲二:一名“長老派”,一名“大衆派”,故佛滅度百餘年後,第一次結集所定之“律”、“法”,已因解釋不同,分裂爲二,若後世政黨在朝、在野之異。第三結集,佛滅度二百餘年後,阿育王時代。阿育王即位,爲公元前二百七十年左右,死在二百二十六年,自阿育王屏棄舊教,改歸佛教之後,各領土到處刻有石柱、石窟、摩崖諸誥文,皆爲崇奉佛法文字,定“佛”、“法”、“僧”爲“三寶”。當時婆羅門教徒無所得食,混入佛教中,其實仍行彼法,佛法雜亂,王乃命目犍連子帝須,選僧衆千人,於華氏城結集佛説,排斥異教。目犍連子帝須分遣末闡提等至所屬國土,樹立佛法。阿育王又建造寶塔,數建八萬四千,現存遺迹有:一、 中印度桑琪之十座塔;二、 婆爾呼博塔。至王没後,印度分裂,佛教漸衰,波羅門教復盛。自此之後至公元第一世紀迦膩色迦王始再興盛,而有第四結集。當公元前二世紀初,大月氏爲匈奴所逼逐,漸向西南侵佔大夏,至公元前一百二十年後,更進入印度西北,建立休密、雙靡、貴霜、肸頓、都密五翎侯將軍也。貴霜最强,後即併吞四部,建立貴霜王國。至公元第一世紀,嗣王迦膩色迦,由婆羅門教改信佛教,復與脅尊者等結集於迦涇彌羅,注釋《經藏》、《律藏》、《論藏》,造十萬頌,再興佛法。此釋氏所謂四大結集也。由此四結集事蹟,以求佛經之來源,則第一結集爲確定“律”、“法”二部,附帶及於“論”部,此可证“經”、“律”皆非釋迦親手所定,遂造成解釋歧異,内部分裂之第二結集。自第三結集阿育王時始有石刻。則第一、第二結集時所定“律”、“法”,其記録傳世者,諒亦用貝葉爲之。貝葉壽命不長,且易脱落,錯簡、脱簡,理所難免,以非親手所定之文,藉徒衆之裒集,又寄命於易燬、易脱之物,越二百餘年後始有石刻,而異教徒復頻加摧燬之,則佛書之真存者蓋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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