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线失守的采访

全线失守的采访

尽管因为理念不合,磨合得很痛苦,我最终和唐劲松分了手,但从心底来讲,我还是很感谢他。毕竟,在2013年开年后的那3个月里,他帮我艰难地推进了不少工作。

当时在制订柳总的跟拍计划的间隙里,他就在忙着筹划整个项目的推进,项目如何算推进?其实很简单,就是其他企业家答应让我们拍摄。唐劲松联系了不少人,但都石沉大海,杳无回音,我看他那么焦虑,便在频道里四处打听联系嘉宾的厉害角色,这便是我们后来找到的张同学,她的加入,让联系工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这期间,我幸运地采访到了两位企业家。

第一位是爱国者集团总裁冯军,采访进行了40多分钟,就没法继续,草草结束了,连实习生都忍不住说:“小诺老师,这个采访采得不太好。”但我为什么还觉得自己足够幸运呢?这是因为,要不是这一次采访全线失守,我就还陷在盲目自信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不知道主播和记者型主持人之间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天的情景:灯光、摄像、轨道,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和冯军都身着正装,相对而坐。天气刚刚变热,但空调还没给,冯军说几句话就不得不擦汗,他的助理神奇得很,为了保障采访顺利进行,不知从哪儿给他搞来了一堆冰块,围在他的四周。但我的整场采访,却真的乏善可陈,像极了这堆冰块,没有温度。问出去一个问题,对方回答完后,我的脑子里完全是木的,消化不了别人讲了什么,想就着别人的话再问点什么,又无从问起,脑子完全没法自主思考,只能低头看采访提纲,按部就班地接着往下问。坐在那儿,像个念稿的机器人似的,冯军还礼貌性地夸我很会倾听,但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不是会倾听,而是能力太差,不知道问什么。

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采访好难。

第一次对自己做的事情,开始不自信。

好在白羊座的我,终归是一个行动派。

无地自容过后,我主动找到白岩松,向他倾诉我的烦恼:“白老师,怎么办?我根本消化不了嘉宾说的话,更要命的是,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听别人说了什么,我问完第二个问题就在背第三个,根本听不清嘉宾的话。”白老师很犀利,直接说这时候已经晚了。我一听这个结论,心里真是哇凉哇凉的,但白老师还给了我很多意见,总体的意见是,不下苦功夫,是做不好采访的,“背问题”是病灶,是一个结果,自己得去找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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