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座的灵光乍现

白羊座的灵光乍现

第二天,我独自去机场。“春运”高峰期间,用“人满为患”来形容首都T3航站楼应该也不为过。在漫长而吵嚷的等待中,我习惯性地溜达到书店,顺手买了两本杂志,《三联生活周刊》和《看天下》。殊不知,就是这两本杂志,在我波澜不惊的心里扔下了一块巨石。

《三联生活周刊》的封面报道是《放松一点,春晚》,此前我就知道,我们央视二套出去的哈文是这一届春晚的导演。这个消息于我而言,本身是有爆点的,因为印象中此前的春晚导演都被综艺频道包揽,哈文怎么这么厉害,能从二套脱颖而出?在我心中,她很特别,虽然也是播音系—1986级播音系的,但她一点都不像播音系的人。因为我就是播音系出身,心里老觉得学播音的有点绣花枕头,哈文却不一样,她到台里,从来没做过播音主持工作,而是做编导,这是我特别羡慕的工作,在我心里,编导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去做节目,不像我们这么被动,稿子摆在那儿,让你播啥就得播啥。更为关键的是,哈文一路从编导干到制片人,这简直太让我佩服了,所以无论在台里,还是在梅地亚,每次碰见她,我其实特想迎上去跟她打个招呼,表示下膜拜,但每次,一身黑衣、气场超级强大的她,似乎都把我吓退了。

如今,在《三联》这篇报道里,她已经是春晚导演了,在这篇题为“我们就是想有变化”的文章里,详细讲述了哈文如何组团队、如何搞创新来做春晚,过程非常地艰辛,但特别励志。现在,文章里记载的具体的做法我忘了,但我记得当时看文章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似的,巴不得把每个字都吃到心里去,感觉一个人能操持一件事真的是太幸福了,虽然辛苦,虽然难,但是有成就感啊!这才是活着的价值啊!

窗外云海一望无垠,金色的阳光洒在脸上、胳膊上、手指缝里,我人是坐在那儿的,但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激动得要死要活。把哈文的文章看了好几遍,好想把精华都一一消化吸收,我不停地跟自己说:“我得改变啊!得像人家哈文一样,做点事情!”

冥冥中,似乎一切都有安排!

就在我找到哈文这样一个现实中的榜样后,一篇神奇的文章出现在我买的另一本杂志《看天下》里,当时杂志里有篇文章介绍了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这个组织我并不陌生,在商界,它特别有名,是顶级的企业家和经济学家组织的俱乐部,2006年成立,我有幸在它成立后的每一年都被邀请参加该俱乐部的新年晚宴—道农会。文章里讲了俱乐部里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其中就有柳传志柳总制定规定,要求每次活动都不能迟到,迟到的人计时收费这件事。我突然灵光一现:“哎,我要不就做企业家的故事?!”

脑子飞快地运转。

我一下子想到了俞敏洪,记得有一次俞敏洪到台里来做演讲,在大审看间讲了两三个小时自己的小故事,我深深地被吸引,听得很认真。他讲自己在大学为何休学,怎么被同学瞧不起。讲到他的母亲,说她是很了不起的农村老太太。这两个信息一叠加,我就想,如果做一档节目,专门采访这些大企业家,来讲他们生活中的故事和他们的成长经历,会不会也有人跟我一样爱看呢?比如俞敏洪,我采访他的话,我们是否可以端个小马扎坐在他老家的院坝里?我要采访王石,是否有可能去喜马拉雅山脚下?区别于现有的对话访谈,清一色都是在演播室里聚光灯下侃侃而谈、千篇一律,是否有可能做一个不一样的节目?回到这些企业家更本真的生活中,让更多人看看他们的工作、生活?

当我自己发出这一连串的疑问时,天哪,感觉心脏都要蹦到嗓子眼了!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么激动过。飞机上两个半小时,什么都没有干,手里攥着杂志,反复想着,我要做节目,我要做幕后,我要做制片人!

彼时窗外依然是层层云朵,而我的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我是典型的白羊座!为想象都能瞎激动!

只是,我的这个自嗨的想法,在我回到重庆的当天晚上,就迎来当头一盆凉水。

我妈坐在沙发上,听完我的创意,出奇地平静,她把脚往茶几上一搭,问我:“不是已经有杨澜了吗?不是还有鲁豫吗?这些名人,早就被采访过不止一遍两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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