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塞得港的晚上,有两小时靠岸。在那里看见了一队英国的英勇士兵,很快他们就控制了这座小城。房门大多紧闭,表明许多本地人已逃走。街道上拥挤着脸色黝黑的埃及人及其他异族人。声名狼藉的歌女酒吧与轮盘赌桌的生意似乎还红火。在塞得港和苏伊士运河,我们驶过几艘曾在攻城拔寨中屡建奇功的战舰,如佩内洛普号、猎户座号和君王号。
离开马耳他后,一颗又美又大的彗星首次进入我们的视线。彗星可是目前天文学界热议的话题。此后两周,它越变越大,也逾见清晰。一月中旬,直至进入中国境内,它仍清晰可见。
我们花了四十八小时穿过苏伊士运河。我发现,地中海的空气与苏伊士运河有诸多差异,前者潮湿,我们总是汗流浃背;而后者,哪怕有一滴汗也早被来自沙漠的热风吹干。
抵达苏伊士港是9月28日,城市离港口有三英里远。印度分遣队的一个分队驻扎于此,都是些英俊的男人。因为在苏伊士有四天时间,我与托马森先生商量去开罗及金字塔转转,但不止一位军方人士坚决反对我们在尚处动荡的地区有如此举动。他们甚至认为前往离这里仅四英里远的“摩西井”也是危险的。于是我们只能骑着小毛驴在苏伊士城里转悠。苏伊士城甚无趣,街道又狭又脏,屋宇商铺东倒西歪,其中很多因战乱已大门紧闭。街上臭气难闻,路人形容污秽,处处苍蝇围绕。孩童的脸上也病菌肆虐,此为眼科疾病之温床。这种疾病几乎感染了所有的穷人。由这些细枝末节,我可判断这个曾强盛一时的民族,在卫生管理方面现已远远落后于中国。
10月2日离开苏伊士。我与友善的托马森在此惜别,他搭乘另外的船只前往孟买。不过,我新认识了三位美国传教士,并很快与他们关系亲密。在苏伊士海湾,乘客兴趣盎然,当然不仅因为历史带来的遐想,还因为两岸粗犷而独特的巨石形成的景色。在红海,天气变得燥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弥漫的阴霾几乎让我们无法远眺西奈山。穿过曼德海峡,帕米(Permi)右行,我们来到亚丁,这里是鸵鸟羽毛的集散地。我们仅在此逗留数小时,然后就进入印度洋。
科伦坡,位于锡兰的一个大岛,为下一停靠站。也就在这里,我从“尼扎姆”号换乘了“伦巴第”号。把行李安排妥后,我与美国朋友尚有时间在城里开车转悠。我们去了一个又大又好的市场,那里四处都堆满了香蕉、柚子、菠萝等水果。锡兰对过往的旅客而言就像伊甸园。棕榈树在街道的两边昂首挺立。肉桂等其他的树,还有很多美丽的花草,散发着香气。开车绕肉桂花园一周后,我们即返回船上,船很快就驶离这个美丽的岛屿。
四天后,我们来到马来西亚半岛外的槟榔屿。参观了大瀑布,四周茂盛的热带植物为其增色。其美景足以抵偿大太阳下艰苦的攀登。此中人似乎多为华人,下一站也即加煤点新加坡亦如是。新加坡位于赤道二度内,城市繁华,遍布华丽的建筑。近郊则与科伦坡很像。潜水的孩子吸引了很多游客的目光,当有碎银被抛到水中,其捡拾的速度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他们轻松潜入水中,在水下停留相当时间,有时还从船底穿过。穿越马六甲海峡颇壮观,经过新加坡港那一段尤胜。
在中国南海,我们备尝艰辛。若非船长谨慎,恐已卷入台风,这场台风重创了马尼拉。抵达香港是10月28日,星期六。在这里结识了伦敦会的雅治牧师,也造访了当地名胜。周日,上午参加愉宁堂(Union Chapel)英文礼拜,下午的中文礼拜则由雅治牧师主持,我对此兴趣盎然,赞美诗尤是动听。周日上午早餐前,我与两位美国朋友还一起去跑马地,离城三英里的地方。这里有英国坟场,选址于此,堪称绝佳。站在坟场最高处可鸟瞰四周风景。场内布置也甚有品位,名花异草扶疏,香气弥漫,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