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社会的“名誉白种人”(6)

从对待通婚的态度可以看出,美国人在种族隔离方面比其他西方人更为苛刻。 年,一项对 00 名旅居日本的美国及其他欧洲国家的传教士进行的调查显示,虽然仅 0% 的人认为“白色人种是最优越的人种”,但大多数人表示反对异族通婚,认为那样会导致人种退化。美国人与日本人之间的通婚率远低于其他西方人,这一点与美国严格的异族通婚法律相称。

到1938年,兵库县(国际化港口城市神户坐落在该县)有外国居民7577人,其中中国3384人,占44.7%,英国843人,占11.1%,德国620人,占8.2 %,苏联425人,占5.6%,美国420 人,占5.5%,法国137人,占1.8 %,加拿大90 人,占1.2%,意大利69人,占0.9 %。1935年的统计结果显示,分别有16.5% 的法国人(13人)、11.6 % 的瑞士人(13人和11.6% 的英国人(93人)与日本人建立了婚姻关系。相比之下,只有3.4% 的美国人(13人)的配偶是日本人,比率略高于中国人的2.4%(132人),但比德国人的8.1%(41人)低很多。美国女人和日本男人之间不存在婚姻关系,但在法国人和日本人的婚姻中,法国女人和日本男人的通婚比率占到37.5%。同样,在德国人与日本人的婚姻中,德国女人和日本男人的通婚比率占到37.5%。此次调查中,有626个混血儿,其中324个有中国血统,18个有英国血统,14个有德国血统,20个有美国血统,2个有法国血统,14个有瑞士血统,12个有荷兰血统,2个有意大利血统。关于他们的生活状况则没有更多详细记载。

“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伊利诺伊州的罗伯特·克劳德在日本九州一所重点高中教授英语,他描述了美国人在国外为自己建立独立社区的趋势。搬到日本之前,克劳德在朝鲜平壤教英语。在那里他写道:我在一个安静美丽的小城市从事教育事业,这里的学校和教职员工完全照搬美国人的模式。招收的学生也是如此,大多数学生都是美国传教士或商人的孩子。学校生活非常愉快,每一位教师都致力于教育孩子和转变当地人的信仰,使其皈依新教。我们根本意识不到朝鲜当地的文化与艺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我的家乡小镇,伊利诺伊的贝萨尼。

从他的自传可以看出,克劳德与九州的日本同事、学生以及邻居的关系非常友好。日本偷袭珍珠港的那一天,警察护送他到大街上时,店主们都站在门口向他鞠躬道别。

几个月后,他被拘留在一所停业的麻风病院,学校的一位日本同事从栅栏外递给他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珍藏的金袖扣。关于他与日本人的友谊,克劳德提供的例子并不多。1943年,他回到美国,之后就再没有去过日本。

直到太平洋战争期间,日本的美国研究才刚刚起步,还不足以构成一个专门的学科。当时,一本名叫《美国精神与美国的基督教》(Amerika seishin to Amerika Kirisuto-kyō)的书备受普通读者青睐。作者阿部行藏是一位基督哲学家,他认为美国人都觉得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这一点驱使美国进行全球扩张。阿部认为,尽管每个民族都认为自己独一无二,但只有美国人视自己为弥赛亚(弥赛亚,出自《圣经》,即上帝选中的人,具有特殊权力,是一个头衔或者称号。此处,“弥赛亚”意指受上帝指派,来拯救世人的救世主。——译者注)。

美国人信奉清教思想,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已经得到上帝的恩赐而被救赎。而其他国家的人,除非得到美国人的救赎,否则就都是注定要灭亡的罪人。

换句话说,美国人把自己看作救世主。他们将自己与其他民族在政治、外交和文化上的交流看成是他们在拯救罪人,是实现上帝意志的使命。因此,美国人将自身的一切行为合理化。阿部声称,这种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的思想失去了宗教原本的圣洁,堕落为盎格鲁—撒克逊人至上主义思想。美国正是以此为借口,发起了物质至上主义的全球扩张。

美国人排外、孤立的生活方式印证了这些观点。旅居日本的美国人表明,他们无法与日本人融为一体,这种情况与美国西海岸的如出一辙。即使好莱坞电影、音乐剧、爵士乐和棒球在日本的城市居民中非常流行,也没能缩短两个民族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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