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坠落人间(4)

我想着,就有些感动,心里就有了一种疼痛的感觉,不是那种尖锐的东西刺伤身体的疼,是那种心疼了眼睛就会酸楚的痛。于是,我的脑海中出现了我们的父母。“他是那样的小。可是,他也会是一个生老病死的人。”我的嘴唇颤抖着,自言自语,接着,便流下了眼泪。

我有些不明白,有时候我会这样不快乐。不过,只要我的视线里出现弟弟的影子,快乐就像闪电一样迅速进入我的身体。他的样子、他的笑容都是为我准备的,是上天为我的心情准备的一道大餐或一味良药,他是我快乐的依靠。所以,他是我生活中的乐趣。我为此忙碌着,东奔西跑地挣钱,给他做饭洗衣。我在享受这些,我乐在其中。

一天晚上,我和弟弟无意看了电影《马戏团》。他在看的时候,很安静,丝毫不像平时看电视那样时而大笑,时而和我大声地讨论一些有趣的情节。他只是默默地看完,便上床睡了。

半夜,托尼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转身摸他的头,确定他没有发烧。

我问:“托尼,你怎么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快睡觉吧。”

托尼说:“姐,我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害怕了是吗?”我问,伸出胳膊搂住他。

“马戏团。”

“嗯?电影看入迷了,晚上还在想啊?”

“不是,我看到我在马戏团里和那些狮子、熊、老虎,还有猫啊狗啊在一起……”他给我描述着他的梦,我却很快睡过去。

几天后的傍晚,弟弟坐在桌边吃饭,他的两条腿在饭桌下轻松地甩动,这时候我知道他心情一定不错。我把切成片的列巴端到饭桌上,转身从炉子上拎起茶壶走到饭桌前,倒好茶,然后把壶放回炉子上,我在忙碌着。他的眼睛穿过奶茶腾起的阵阵热雾注视着我,他想和我交流或者倾诉,他说:“姐,你忙完了吗?可以坐下来听我说话吗?”

我坐下来,柔和地望着他,问:“什么?考了好成绩?”

他摇摇头,放下手上的列巴,双手举到眼前,像男子汉那样,把手捏成拳头用力击到桌面上,桌上的盘子和碗跳了一下。他有些激动地说:“不,学习的事没什么说的。我将要说的是我以前的事,那是一些很值得骄傲的事。”他的话我能理解,好成绩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学习的状态,总让我想到一个成年人在学1+1时的模样。是这样,他的好成绩总是轻而易举获得,而他对那些成绩的态度始终是无所谓的,从未表现出一个七岁孩子对好成绩的自豪和喜悦。

“那是什么啊?”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同时,我也为弟弟如此高兴而欣慰,我是多么期盼美好的事情让他高兴,以减轻我心中的疼。

“嗯,是马戏团的事。”说完,他把一块列巴送到嘴里,两腮愉快地抖动着。接着,他伏下身子,双手捧着茶碗,向嘴的方向微微倾斜,小心地喝了一口奶茶。然后,他抬起头,眼里的亮光从我脸部扫过。“这几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就是现在,还会想起一些。哈哈,你永远想不到的,以前我的家会是一个马戏团。”说完,他望着我,希望引起我的共鸣。我看出来了,那个表情,是希望我在听他说完后,最好能手舞足蹈。坐在他对面的我,瞪着他,丝毫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对,当时我就是那样的表情,我不能理解他,也无法理解他,我甚至有些气愤。我感到他说的话那样离谱,简直不可思议,我这样想着,提醒他说:“不能沉浸在一部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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