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业倩注意到,雅典市中心宪法广场附近的几条主要大街封闭,以便游行队伍通行,往日熙熙攘攘的大街显得空空荡荡。遭遇债务危机一年多来,希腊人似乎对游行抗议也失去了激情,现场人数远远低于以往,不过数千人,呼喊着“我们受够了,带上你们和欧盟与IMF达成的协议离开希腊”,“我们不能允许出卖希腊”等口号。在交通隔离线以外,人们依旧步履从容,咖啡吧里依然坐满了雅典市民。
希腊公职协会秘书长伊利奥普洛斯在接受梁业倩采访时说:“从2009年底希腊债务危机爆发时,我们就向政府表示,应该有更好的应对危机的方法,而不是仅仅将负担转嫁到普通的低收入民众身上。希腊人民不能再承受更多的让步和贫穷。我们会坚持抗议到底。”
梁业倩注意到,和每一次抗议活动一样,此次示威从和平集会开始,然后在一些混迹于游行队伍中的无政府主义者与警察的冲突中结束。
梁业倩特意向笔者介绍了希腊的“示威文化”。她说,示威抗议在希腊司空见惯,即使没有债务危机也是这样,这是人们发泄自己情绪的权利和机会。大多数抗议示威活动都是和平地进行,有一种“开派对”的感觉。不过,总会有二三百名无政府主义者混迹于队伍中,不仅打砸抢烧,还与警察发生直接冲突。因此,这些无政府主义者也被抗议示威者所憎恨。
2011年下半年,抗议示威已经转向反对欧盟和IMF,民族主义情绪被煽动起来。“抗议到底”“欧盟和IMF滚出去”成为常见的口号和标语。
当然,抗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为希腊的病症已经积重难返,要想治愈非一日之功。
多年来,“卯吃寅粮”是希腊债务危机形成乃至一发不可收拾的主要原因。与法国、德国以及北欧国家相比,希腊的经济没有竞争力,但它要维持欧元区普遍的薪资和福利水平。怎么办?钱从哪儿来?所以希腊想了个办法叫——国家融资。的确,加入欧元区的一个好处是欧元的低利率导致其融资成本相对很低。在欧元国家经济发展良好时,这是没有问题的,可以用新债偿还旧债。然而,不幸的是国际经济危机来了,希腊不能再以低的利率借到新的贷款,而原有的贷款又陆续到期。所以,债主盈门的希腊陷入危机。
2011年的前5个月,希腊债务危机还算平静,进入6月,穆迪公司宣布再度下调希腊主权信用评级,并继续将其偿债能力展望定为“负面”。于是,希腊面临债务重组、进行“有秩序破产”的风声不胫而走。